等我从震惊中恢复的时候,已经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被对面的警官厉声盘问了。
其实这位警官是我的老熟人,这在里必须交代一下。
首先,大家都知道我眼神阴鸷目露凶光,最值得夸耀的战绩,就是初一的时候,曾经把盯梢逃犯的便衣警察给带跑过。
那一次,刚刚工作不久的小刑警看到我以后,觉得这小子绝非善类,说不定是某个大案的线索,于是立即就转而跟踪我,跟着我一路跟到家门口,却让真正的逃犯溜了,多花了三天才把他捉住。
虽然这个逃犯在这三天里并沒有犯下新案子,但是小巡警理所当然地受了处分,被扣了年终奖。
结果那个小刑警很不服气,跟大队长抱怨说这小伙子长成这样,任谁來看,就算不以为是逃犯,也会以为是逃犯的帮凶。
听他这么说,同事们都挺好奇,于是组队來二十八中门口参观,那段时间经常能看到几个警察指着我小声议论。
拜他们所赐,同学们一致认为公路大桥下面的无头女尸是我杀的,只是奇怪为什么警察们光看不抓人。
有人说我精通反侦测学,在现场沒有留下任何决定性证据。
有人说我上头有人,想动我的刑警大队长已经被撤职查办了。
最离谱的是说我祖辈对国家有功,所以我一生下來就自带12个杀人指标,只要不超过就沒事。
后來传得沸沸扬扬,学校不得不出面辟谣,但是对我的名声已经沒有任何帮助了。
刑警大队长是个实在人,觉得自己手底下的人给我添了麻烦,就带着小刑警过來,让他向我陪个不是。
纵然千不愿万不愿,小刑警当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只好跟我低头,说了句“小兄弟我对不起你”。
我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我那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小刑警很不高兴,好像我一个中学生在他这个成年人面前装世外高人似的,觉得受到了冒犯,于是一直对我各种偏见。
听说他还跟刑警大队长打赌,说我不用到20岁就得犯下震惊全国的大案要案。
他似乎是姓马,喜欢别人喊他一声马警官。
此后,听说这匹愤怒的小马由于工作不怕累,阵前不怕死,最近升任了刑警大队二分队的分队长,除了抓紧打黑缉毒以外,就是天天盼着能有一天抓我归案。
在公安系统里有一个天天惦记你的人,我每次跟人打架都很注意分寸,当然,一开狂战士模式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所幸到目前为止还沒捅出什么大娄子。
或许,我已经沒有机会捅什么大娄子了,在中国,就算不是贩毒,非法持有毒品也是很重的罪行,我沒记错的话,《法制进行时》节目曾经说过,就算只携带了50克大麻,也可以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啊,看搜出來的那满满的一包,一定超过50克了吧,就算我是未成年人也不见得能减轻量刑啊。
国家对毒品的态度是非常坚决的,与其说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禁毒才是基本国策吧,你看张艺谋生了七个孩子最多也只是罚款,他要是敢卖给七个人毒品,肯定要被拘留啊。
此时此刻,马警官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不是特别强壮的他,似乎浑身充满了法律的威严。
还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我敢打赌,他结婚那天都沒有笑得这么畅快,,就好像玛维抓住了伊利丹,灰太狼抓住了喜羊羊。
“叶麟,咱们哥俩可老沒见了,想我了吗。”
他跟我开着恶意的玩笑。
我像电视剧里的人物一样双手敲着桌子:
“我是冤枉的,这是个阴谋,肯定有人对我栽赃陷害。”
脑子里立即闪过凯尔那贱贱的笑容,是他上午说要跟我分享大麻,又因为我不同意帮他泡艾米,所以对我心怀不满的。
一定是他对我栽赃陷害的吧,这混球,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沒有自知之明的傻蛋呢,居然下手这么狠……你等着,就算老子被关进监狱里多少年,我出去以后,也一定会血债血还,用灭火栓爆你的菊花。
马警官对我的辩解嗤之以鼻,那眼神好像是看着前科累累的惯犯。
“哼哼,风水轮流转,你小子终于犯到我手里了……我劝你别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赶紧认罪。”
我冷静了一下,决定威武不屈,誓不低头,死也死个英雄样,于是在审讯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我不和你谈,你对我有偏见,让你们大队长來跟我谈话,我记得他姓赵吧,我要和赵大队长谈话。”
马警官咳嗽一声,眼神中流过一丝伤感,“赵大队长已经在一次缉毒战斗中牺牲了。”
“啊。”我一愣,不由得慨叹道,“还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在短暂的失落之后,马警官的眼睛里又充满了坚毅之色。
“不错,缉毒打黑事业就是这么严酷,在凶恶的犯罪分子面前,失去战友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但是别以为我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凛然正气,让我不由得不佩服他的勇敢,但是他很快又说:
“今年的清明节下了很大的雨,我去给赵大队长扫墓,沒带雨伞,雨浇得我很舒服,我在赵大队长的墓前发誓,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把你缉拿归案。”
喂喂喂,发誓发错了吧,好好的气氛也被你破坏了,赵大队长的遗愿不是捉我而是捉毒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