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雕刻古朴的文字和图案。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也不知是沉木还是金属制品,总之质地坚硬、制作精巧,拿在人手里心里无端涌出一种不敢小觑的爱惜之情。
舒眉凝眉不语,有些不解地望着优昙,等着她来解释。
优昙望了望四夫人的表情,也没再多说一句话,而是把她拉进旁边一间屋子。
两人刚跨进门槛,就有一个人影赶紧迎了过来。舒眉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别人,乃是齐屹派到她身边的护卫朱能。
朱护主连忙招呼道:“四夫人来了?小的们在这儿恭候多时了。”
舒眉不解其意,望向他寻求解释。一旁的优昙替她解释道:“主公让我们奉四夫人为少主,他不在京里时,府里的暗卫都有您掌握,您若有什么事,要尽量跟四爷商量着办……”
原来是这样,她不由怔立当场。
这相当于又加了一道责任在她身上,让自己就是为了这份嘱托,也要留下来保护他的家人。
只是,他这样的决定,是不是有些冒险,她毕竟生理年龄,还不满十六岁。
舒眉抬起头,朝优昙问道:“你们是否知道,大哥为何要交给我,他不更应该交予相公吗?毕竟他是齐府的嫡系子孙。”
优昙好似知道她会有些一问,忙上前一福,恭敬地答道:“国公爷说了,从上次府里被封时,四夫人的应对和处理的手法来看,交由您更为妥当。主公他说了,等他从边关回来时,望四夫人能将此令牌亲手交到他手里……”
听到这里,舒眉顿时感到,手里头握着的,不是一面令牌,更像是一块烙铁,陡然间只觉手中之物变得额外沉重和烫手。
她想重新返回顶层,将东西退给齐屹,却被旁边的朱能和优昙双双阻住。
“四夫人这是做甚?”舒眉刚要转身,跟前便出现两只拦路虎。
“我想再跟国公爷确认一下!”她只得解释,“会不会是他弄错了?”
优昙朝舒眉福了一福,说道:“国公爷之前有交待,说此时他有重要事宜要跟四爷交待,让奴婢们将您领着,来见暗卫的兄弟们,不会有错的。”
舒眉还是不能接受,说道:“齐府的主子是国公爷和相公,再不济也有二爷和七爷,他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一外姓之人,就不担心我守不住吗?”
她的话音刚落,朱护卫扑嗵一声,单膝跪在舒眉跟前,朝她一拱手,说道:“四夫人何必狂自菲薄,您嫁入宁国府,便是齐家人,何必说这些寒咱们兄弟们的心。而且,上次疫情发生时,您处处以齐府的安危为先。为了保齐氏一族的平安,不惜以身犯险,揽过管家重担,指挥若定……咱们暗卫的兄弟们,不少对四夫人的杀伐果断,心里甚是佩服……”
这通恭维下来,让舒眉立即噤了声,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
优昙见她不再反对了,忙将四夫人扶到了朱能出来的那音屋子的暗间。
舒眉刚一走进,便看到里头黑鸦鸦满是人头,见她进来了,齐刷刷地朝地下拜到。
“参见少主子……”整齐划一的呼喊声,让舒眉头皮发麻,心里仅剩的一点退怯之意,立马被唬到爪哇国去了。
她不由抬头朝屋里头扫了一眼,心里默算了一下,足足有五六十号人马。
舒眉心下感动,被齐屹为保家族安稳,作下的这呕心沥血的安排所震动。她在心里暗忖,看来他早就有了周全的准备,将这些人手派来供她使唤,一来安定她留在齐府之心,同时也是为齐、文、林三家的结盟表达出自己的诚意。
毕竟,之前自己身上连着发生过几起被高氏暗算的事例。
若不是提前采取措施,恐怕还没有等他回来,她要么尸骨无存,要么早已离府出走了……
面对此番前所未有的场面,舒眉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就好像她和队伍被人逼到悬崖一角,她若不想掉进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就要带着众人奋起一搏,杀出一条血路来。
舒眉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会混到如此地步,让她除了接受,再没有其他路径可以选择。
可是,让她更意想不到的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些。
这天夜里,舒眉一反常态,没有提前上榻睡觉,她一直亮着灯烛,想等齐峻回来再商量商量。
谁料到不知怎地,过了三更,齐峻还是没能回来。舒眉后来实在熬不住,还是倒在了软榻上。
当房里响起齐峻的脚步声时,舒眉早已进入了梦乡。
齐峻走到妻子所睡的软榻前,一脸坚定和毅然。他想到大哥听到他俩尚未圆房消息时情景,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大哥当时是这样对他说的:“一名女子不愿将她自己交给你,想过没有,她是要的是什么?你是否给过她信心?让她觉得值得为你枯守一生?”
听了大哥这话,齐峻相当震惊:“她已经嫁给我了,难不成她真想嫁与第二人?”
瞅着他,眼里满是失望和不认同。
“那可未见得,弟妹从小跟曦裕先生在南边长大,岭南一带乃蛮夷之地,民风甚是开放。便是她和离再嫁,也非是不可能的。再者,弟妹从小跟她爹爹游山玩水,见识不凡,岂是那些庸妇鄙夫所能比拟的?她还在坚持与你划清界限,说明她对相伴一生的良人,心里头还有企盼。恐怕不是名分和身体能框得住她的。你如今却连她……你好自为之,大哥不希望爹爹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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