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听到裴隼那么霸气的发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啧,你这个裤子又不能卷起来,不脱能怎么办。磨磨唧唧做什么,像娘们似的。”裴隼见季翎没动作,又说。
季翎垂下眼眸,默默地解开裤扣,把牛仔裤扯了下来。
一双白皙的长腿出现在裴隼的视线里,虽然腿上不像一些女生光滑无毛,但季翎的腿毛不多,且细,腿上的线条十分流畅好看,修长而又蕴含着力量。
如果这一双腿,勾在人的腰上……
裴隼心里一跳,忽地记起了季翎说过自己是喜欢男人的。
他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拿了一瓶活络油和消毒水过来。右腿脚腕那里肿起了一块,两边的膝盖上都蹭破了皮,红色的伤口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特别显眼,腿上还有被大黄咬伤的印记。
裴隼没有把视线往上移,只是低头伸手握住了季翎的右脚踝,季翎“啊”地轻呼出声。
“疼也是活该。不过我好心地提醒你,擦药的时候会更疼。”
“你不要趁机报复我就好了。”季翎说。
“呵,你倒是提醒了我。”裴隼笑了一下,手上倒了一些活络油,用劲地擦在他肿起的一块上。
“啊!”季翎忍不住痛呼出声,“停……我不擦了。”
看到季翎终于破除了脸上的平静,裴隼很有成就感:“不用力擦药渗透不进去,我这是好心。”
季翎疼得脸都有有些扭曲了:“你……你这是公报私仇。”
“别文盲,我有使用我的权利吗?你当我助理的时我有为难你吗?”裴隼说着,手上的力道却是放轻了一些,“真是狗咬吕洞宾。”
又猫又猪有狗的……当自己是进了动物园么。季翎咬唇死撑着不发声,脸色青白。
裴隼见他这个样子,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更加轻柔了。
“得了,瞧你这熊样,一点疼就受不住……娇生惯养!”
季翎发现裴隼这人,嘴巴上得理不饶人,但真要做事的时候对人其实还挺温柔的。这叫做什么来着?刀子嘴豆腐心?
想到这里,季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想什么呢,这么好笑。”擦完了药,裴隼又拿起消毒水给他消毒。
“嘶……疼。”
“忍着。”裴隼拿了纱布给他包扎起来,“知道疼了才长记性,不想干的事情也没人逼着你,这么在乎别人的想法,活着不累么。”
季翎知道裴隼又把气撒在他把人家行李拿回来的事情上。他有时候挺羡慕现在的裴隼的,也许他以前也经历过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现在他活得比谁都要肆意。
因为站得高么……那么,他也得站得高才行啊。
“我才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季翎轻笑起来,裴隼抬头看着他。
他整个人沐浴在朦胧的暖光灯下,瞳眸如墨,衬得里头的点点亮光璀璨如星辰。
“要得到些什么,必须要付出些什么。”对着眼前的人,季翎不自觉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没有退路。来到这个与他以前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他要独自一个人摸索,一个人孤独布局,一步一步地爬上去。
只有向前,别无退路。
裴隼心中微微一动。
“轰隆——”雷声突然响起,伴随着电流“嘶”的一声,房间突然暗了下来。
“怎么了?”季翎没有经历过停电,仅凭感觉一手抓着裴隼的手臂,直起了身体。
“应该是跳闸了吧。”裴隼侧过脸看向窗外,突如其来的黑暗让眼前一片浑沌,什么都看不清。
季翎根据他的声音辨别了一下方向,身子往前凑过去,这个时候裴隼正好把脸侧回来,嘴唇擦过一片柔软的皮肤,裴隼一顿,紧接着唇上触碰到一片柔软。
季翎先是觉得脸上痒痒的,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好像碰上了什么。
“嘶。”电流声再次响起,裴隼撇过脸,灯亮了。
季翎愣住,刚才那是……
“轰隆隆——”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窗外闪过闪电。
裴隼收拾好伤药,下床放回包里,一边表情自如:“很晚了,先睡觉,明天或许还要赶戏。”
季翎看了他几秒,脸上没看出什么异常。
是意外。
“嗯。”季翎缓缓地把腿收回被子里,侧身躺下来。
灯光又暗了下去。季翎闭上眼,耳朵清晰地听见了脚步的窸窣声,还有人拿起了被子的另一头,上了床,躺了下来——
睡吧。
虽然今晚的心情有些混乱。
季翎一晚上都睡不安稳,特别是半夜的时候感觉胸口被什么压住一样,闷闷的,天还没亮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不是何时整个人陷在另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的手勒着他的胸口,很紧。
后背全是另一个人的温度。
这样的感觉有些微妙,不过——到底还让不让人睡了!勒那么紧干什么!
季翎使劲颁开裴隼的胳膊,把他推回去,侧过身想要再睡个回笼觉,昨晚被这鬼天气折腾了一晚上实在很困。
不到半分钟,季翎感觉那人翻了一个身,又把他的胸口给勒住了。
季翎:你狠。
季翎只能催眠自己尽快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睡了回去。幸好这次裴隼勒得没那么紧,胸口也没有那么闷了。
空调吹出来的冷风轻轻地拂过被单,有些冷,身体像是被一个大暖炉包裹住了,驱散了那一点的冷意。
手机的闹铃声响起,裴隼不舒服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