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那种感觉,好像前世母亲离开我后,那种没有归属的空虚。
不知自己为何活着,可是,想到秦煜曾说过,若是我死,便要青青给我陪葬,所以,我连死的权力都被剥夺。曾经有人说,人生苦乐皆有,离合尽在,为何我的人生只有离别和痛苦?在我失去一切以后,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看着手腕,那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条丑陋的疤痕,提醒我那些痛苦的记忆无法摆脱。突然心中有些憋闷,我去屋后搬了一坛玉娘送的酒,到了一盏,眼睛看着窗外,慢慢饮着。窗外一树玉兰开得正盛,可是,我心中的花已经凋落很久了。
第二日,消息传来,选妃的结果与我同秦煜说的无异,只不过,他终是留下了那传闻中的郦都第一美女,封了个不上不下的嫔位。听说,皇后因头痛并未出席迎接新妃嫔们的宴会,玉娘曾派胭脂来请过我,我说自己不喜热闹,便推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呆在院中,没有出过门,又回到每日午时起,发呆、看书、饮酒的生活。因有嬷嬷这个宫中老人在,我无聊之时便会向她打听,于是这后宫中的消息便不断传来。
先是秦煜宠上了那第一美人,几乎日日就寝于她宫中,惹得其余妃嫔议论纷纷,皇后更是坐不住,在一次请安时训斥了她。那美人也是恃宠而骄,顶撞了皇后几句,当场被掌了嘴。秦煜大约忌惮皇后,从此便稍有收敛,也会到其他妃嫔宫中就寝,但仍对那美人十分宠爱。
两个月后,有消息传来,那美人身上有孕,太妃知道后大喜,重重赏了她。我得知这个消息后,笑了笑,问嬷嬷:“嬷嬷对这件事怎么看?”她笑了笑,说道:“老奴怎敢妄议主子们的事情,想必姑娘如此聪慧,应该明白国君的用意。”
我没有回答,反而问她:“听说你一直在那位过世的太妃身边,想必看着国君长大,不知他以前是什么样子?”
她想了想,说道:“国君从小便极聪明,老奴第一次见他时,他才六岁,却比其他同龄孩童稳重不少,见了我那位主子十分恭敬,因此主子一眼便喜欢上他,将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可惜,他自小身体不好,御医说需要静养,主子便求了前代国君让他出宫到她胞姐家静养,由此结识了陆将军。本想着住几年便将他接回,没想到主子突然一病不起,不久便香消玉殒。前代国君也仿佛忘了这个儿子,一直未将他接回,老奴再见到他时,已是六年前。”
“那时他已经长大,仪表堂堂,为人和善,简直认不出是当年那个孩童。他却一眼认出老奴,还将老奴要到身边,说是贴身伺候,其实是怕我在这宫中被人欺负。”
她眼中显出一丝感激,继续说道:“不久之后前代国君便给他赐了婚,老奴当时甚是欣慰,只可惜主子没有看到他娶妻那天。那时皇后虽然稚嫩,却看着十分温柔贤惠,本以为从此夫唱妇随,可是老奴却看出皇子他并不开心,常常一个人发呆叹气,我曾问他是否有心事,可是他却只是摇摇头。直到后来,他中了毒,昏迷中总是喊着一个名字,我才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个人。”
说到这,嬷嬷叹口气,看着我:“姑娘,这些日来,我看出你绝不是善于心计的女子,老奴不知你与国君之间发生何事,只知道这宫中女子,终其一生,不过是求得一人而已。有些事,你糊涂或许还能开开心心的,太过较真,便只会苦了自己。国君心中有你,这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事情,就算你不屑于那些荣华富贵,可若有一天,他绝了对你的心思,你将如何在这宫中自处呢?”
我听着她的话,陷入了沉思。虽然不信秦煜对我现在还有几分真心,但是她有句话却说对了,若是没有秦煜的袒护,恐怕以我的性子,在这宫中活不了多久。我苦笑一声,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我是不怕死的,但青青还在,为了不拖累她,必不能如愿;想要活着,可在这宫中,我又为何活着呢?
我转脸看着窗外,茫然的问道:“嬷嬷,你说我为何要活着呢?我已失去了一切,这世上,已没有什么留恋的。”
她叹了口气,说道:“人这一辈子,想死容易,想活着却难。可是,如此年纪便死了,你会甘心吗?”
“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我喃喃说道:“难道不甘心便有办法改变吗?”
“能不能改变,不在别人,在姑娘你自己。”
我回过头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姑娘以为,这进宫的女子都是为了争宠进来的吗?”嬷嬷看一眼窗外,淡淡说道:“老奴在这宫中久了,见得也多了,这宫中有几人是心甘情愿进来的?不管认不认命,一生都要在这宫墙内度过。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姑娘可知我那主子为何年纪轻轻便去了?她在入宫前便与一人情投意合,却不想被出宫的国君偶尔见到,强行收入宫中,从此郁郁寡欢,心病难医,终是去了。”
她转脸看着我,问道:“难道姑娘也要如此过一生?”
我听了她的话,沉默不语。我曾想过,若在这令人窒息的宫内过一生,该是多么绝望的事情,心中一直是抗拒的,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可是正如嬷嬷所说,我不甘心。
前世刚刚要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便意外死去,来到这里后,快乐的日子只有那么短短几年,又被卷进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