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由自主的安心。
对于阮棠而言,这个人就是江迟。
也只能是江迟。
她脸上带着甜笑,抱着母亲的脖子,笑盈盈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戴上眼罩,缓缓睡去。
阮宸看得心塞塞,压低了声音问妻子,“我呢?为什么没有人亲我?”
梅丽莎眨眨眼,“……那我亲你?”
阮宸哼了一声,“棠棠一转眼就十四了,再也不会整天抱着我的脖子往上爬了!”
“如果我没记错,棠棠抱的是江迟……”
“不要在意细节!”阮宸不高兴了,“一想到江迟就来气,臭小子,还敢惦记我女儿!棠棠才十四,十四!”
“其实他也不是第一天惦记了,十几年了,你难道都没有习惯吗?”
“没有!”阮宸气呼呼的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声音低低的,“江迟那小子有什么好的,我的棠棠这么美,以后还怕遇不到更好的吗?大不了我们养她一辈子嘛!”
知道他是舍不得女儿,梅丽莎轻声安慰他,“棠棠才十四,嫁人还早着呢。”
何况阮家和江家同城,又是这么多年的交情,知根知底,江迟其实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以江迟的脾气,就算阮宸让他入赘,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阮宸不再说什么,给女儿盖好毯子,开始补眠。
——
阮棠去法国的第一天,江迟开始失眠。
他打开日记本,开始画像。
素描的小像画了十几年,技巧越发纯熟,将阮棠的一颦一笑抓得很准,惟妙惟肖。
在日记本的边边角角上,他写了一行小字,“绵绵走的第一天,想她。”
日期,七月七号。
江迟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夜景,神情落寞。
也不知道,绵绵看到的月亮,和他看到的月亮,是不是同一个?
也不知道,绵绵有没有想他!
三天之后,江迟跟着父母一起去了美国。
美国很好,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有热情洋溢的阳光,有各种肤色的陌生人,可是没有她。
江迟跟着父母在加州住了十几天,转道去了纽约。
这里是标准的国际大都市,和南城的水乡秀色截然不同,另有一番景象,可以轻而易举的挑起一个年轻人的向往,可惜没能引起江迟的兴趣。
他每天都在数日子,计算着回去的时间。
还有三天。
还有三天绵绵就回南城了,昨天她在电话里说的。
可惜,他还有十七天才能回去。
江迟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儿。
没意思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他!也!想!回!家!
他!也!想!见!绵!绵!
江迟没忍住,还是拨出了阮棠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阿迟哥哥!”
“绵绵,我想你了,我好想见你啊!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可这是大实话啊!”他心里老大的不高兴,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找她!
就在这时,他房间的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两轻一重。
“当当当——”
这个时候还能是谁来,江迟没多想,懒洋洋的跳下床,光着脚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刚刚到他肩膀的高度,柔顺的黑发垂下来,一张小脸俏生生的看着他。
江迟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一刻仿佛被时光无限延长,头顶昏黄的光束笼罩,时光分秒滴滴答答,愣在原地的江迟似乎陡然间被打通了奇经八脉,有什么从耳边呼啸而过,震得他耳朵生疼。
江迟听到自己的心脏轰然作响,下一秒,只听“啪”的一声,他的手机跌落在地。
目光相触的一瞬间,他很确定,他听到了花苞开绽的裂响。
视线相接的短短数秒,她是清澈柔婉的水波,用无底的眸光将他瞬间溺毙。
她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
空气如此安静,如此喧嚣。
江迟愣了很久,连呼吸都变得迟缓。阮棠笑意盈盈,唇边的梨涡清晰可见,无比耐心的等着他回神。
“绵绵,你、你是不是长高了?”江迟无意识的蹦出这么一句话。
阮棠扬唇一笑,“是呀,现在跳起来就可以打到阿迟哥哥的膝盖了,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他呆愣愣的点着头,木然的眼神中骤然迸射出无限的光彩,突然回过神来,抱起她就转了一个圈!
“绵绵,我太开心了!真的!真的!真的!”他一连串说了三个真的,脸上的笑意不断扩大,“居然是真的绵绵!我不是在做梦吧!”
江河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冷静的吐槽,“你就是在做梦,整栋楼都听见了。”
江迟怒瞪着父亲,“你这是嫉妒!红果果的嫉妒!”
“我嫉妒你?”江河乐了,“你除了抱一下还能干吗?”
妻子在他身后咬着唇笑,江迟干脆利落的接了一句,“能!当然能!”
说着,他把阮棠打横抱进了房间,踹上门,然后,秒怂!
他还真不能!怎么也得等她成年吧!
江河耸耸肩,“可以呀,居然连荤段子都听得懂,学了不少东西!”
乔南忍着笑,把他拉回了房间里。
不知不觉,江迟已经长到这么大了,他会有自己的人生,而他们,也不会再去干涉。
出国留学的事情,就看他自己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