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急得一头汗,又不敢真对他动粗,一把推开。她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带着哭音说:“主子,您不能说话不作数。您说了不逼我,回宫了就让我自由的。您,您这么来一出,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呐!”
“没人会知道。”他无赖似的回答,双臂紧紧搂住她,侧脸贴在她的身体上,隐约还能感受到她慌乱的心跳,那节奏像是失去控制的鼓点,他却在这样的急促中找到了平静,心下一片温柔的浪。
偏殿里静悄悄的,没人能听见她狂野的心跳,除了他。
这算什么呢?他对她抱也抱过了,同床共枕也是有过的,说好放她自由,怎么到了宫里又变卦了?
“主子,君无戏言,您不能这么说话不作数的!”她的声音在发颤,拿这个无赖的大孩子没办法似的,想死命推开,潜意识里却又怕弄疼他,只能小小地推拒着,“您这样,将来小的还怎么嫁人?”
“你还想嫁人?”皇帝一下子不平静不温柔了,这下是真放开了她,但已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只是拉着她的手没松开。
她努力别开脸去,低声说:“小的一早跟您说过,等到二十五放出了宫,就找个手脚勤快的男人嫁了。您这样,我可嫁不出去了。”
皇帝简直气得肝都疼了,不可思议地质问她:“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嫁?手脚勤快,手脚勤快有什么难的?朕手脚不勤快吗?朕哪里就比不上那些个市井俗人了?”
昭阳也气急了,没敢学他那么嚷嚷,但还是不清不重地捅了他一把软刀子:“您那是手脚勤快,还是动手动脚很勤快?”
皇帝脸都涨红了,好啊,他一片真心待她,她居然揶揄起他来,真想把这丫头的心给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昭阳看出他生气得厉害,又软下来说了句:“好主子,您放开我吧,您是天子,何必与那些个市井俗人相提并论呢?是小的配不上您,小的就是那些个市井俗人,没眼力见儿,总惹您生气,您还是让我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吧!”
“你休想!”皇帝倔脾气上来了,以往还都能软着身段耐着性子去慢慢磨,今儿她那番要嫁人的话着实叫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瞪着眼睛恨恨地瞧着她,这没良心的东西,他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她还想嫁人?还想找个手脚勤快的汉子?还想出宫逍遥自在,叫他在这四方城里记挂着那只曾经捧在手心,到最后却远走高飞的鸟儿?
做梦!
他一把扔开她的手,怒气冲冲地说:“行啊,京城里手脚勤快的市井莽夫多得是,你要找,朕替你物色!”
昭阳傻眼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皇帝终于放弃了?
可不像呐,这神情,这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半途而废。她迟疑地望着他。
下一刻,她看见皇帝就跟看什么似的瞧着她,冷冰冰地吐出一句:“你但凡找到个手脚勤快的,朕就把他手脚打断,叫他这辈子再也勤快不起来。”
“……”
☆、第51章办寿宴
第五十一章
昭阳急了,站在那里就跟热锅上的蚂蚁,硬的不能来,软的没有用,皇帝一强硬起来,她简直束手无策。
怎么办?
她哭丧着脸站在那儿,好半天都没说话,最后才想起来这趟来的意图,便低低地问了句:“主子,打明儿起,您能别叫大总管成天去司膳司摆脸色了吗?”
“你都敢给朕摆脸色了,朕凭什么不能叫德安去摆脸色!”皇帝还在气头上,没好气。
“那,那小的不对您摆脸色了,这还不成吗?”
皇帝上下看她两眼:“你这不还摆着呢吗?”
昭阳立马咧嘴笑,笑得毫无真心,但仍旧灿烂。
“不是真心的,朕不要!”皇帝移开视线,“笑得这么丑,难看死了。”
可他的语气到底是没那么生硬了,她只要笑着,只要露出那对儿小梨涡,他就好像没法子太强硬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真是叫人看不起,大老爷们儿这么没出息。
昭阳慢慢地,低声说了句:“不是真心,您不要,那您这样强留我在身边,我也不见得是真心想留下来啊……”
皇帝噎住了,竟答不上话来,这丫头是老天爷存心派下来整他的是吧?他来回踱步,气得不行,却听外面的德安在偏殿门口通传:“主子,赵侍郎大人求见。”
昭阳一听救星来了,精神一振,赶忙说:“主子,要不,小的今儿先退下了?赵大人找您想必是有正事,小的就不耽误您办政务了。”
皇帝也心烦着,手一挥:“走走走,朕留你不住,你爱上哪儿上哪儿!”
看着那丫头忙不迭往外跑,他心里真是针扎一样,又气又恨,可到底还是割舍不下。他咬咬牙,不急于一时,总要把她再逮回来的,她不是说他长得俊吗?那就天天杵在她眼窝子里,他就不信她捂不化那颗铁石心肠!
***
昭阳往外跑时,碰见了正候在门外的赵孟言。她急匆匆的样子叫他一愣。
老熟人相见,到底还是得停下来打个招呼,她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叫了声:“赵大人。”
“这是怎么了?”赵孟言不动声色地笑了,眯眼看她,“怎么没在司膳司好好待着,反倒跑勤政殿来了?”
昭阳尴尬,顾左右而言他:“您这不也没在自个儿府上待着,跑来勤政殿了吗?左右都是帮皇上做事,虽然您是大官,我是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