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梅知轻哼了声:“怎么忍心?咱们都养了他这么多年了,他早点出来挣钱养家怎么了?咱们养他是情分,他为咱家做点事是天经地义。”
秦雪文“啧”了一声,唤了声“梅知”。
秦雪文又说:“你声音轻一些,别让孩子听见了。”
方梅知不示弱地说了句“听到了又怎么样”,嗓音却是低下去了。
方梅知似乎还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可是秦漾没有听清。没过多久,他的爹娘都沉默了,灶房里只剩下了水声和瓷碗哐啷的声响。
秦漾没喝上水,默不作声地推门走回屋子里。他在桌案旁坐下,捧起那本翻旧的《论语》来。他将手指搭在泛黄翻卷的页角上,低头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却是半天没看进去什么。
躺在床上玩虎头布娃娃的糖儿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他爬下床,趿拉着布鞋走过去,将虎头娃娃蹭到了秦漾的脸颊上。
接着糖儿将下巴搁在秦漾的肩膀上,说:“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秦漾儿看封面上写的书名,然后回过头看他。糖儿在看秦漾,软绵绵的嘴唇刚好蹭过哥哥的脸。
糖儿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笑了。他凑过头去,像平常亲阿娘一样在秦漾脸上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