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个好办法,可如今看来也只能一试。
他始终搞不懂吕知行的心思。吕知行让她对他死心,难道是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
可他一旦牺牲,最多封印梦魔。没有这根灯芯,道门将依旧黑暗,那条龙也得不到渡化。
得不到渡化会怎样?不过就是一死——雷劫会如期而至。
这样的死太不值了。梦魔只是被封印,她凭什么死呢?
难算,难算,这笔账太难算。
一灯大师虽然怕死,但并不怕别人死。他好心提醒白翩,要替换唤龙者必须趁他阳气最盛的时候,外面那层魂魄也要取生魂——用来继续吸收阳气。
唤龙者的阳气是天地生灵自愿供奉的,前提是它们能感受到他的生魂。
天道那个智障也是一样,一般只识别生魂。
一灯大师将同门卖得彻底,连阵法的细节都交代仔细。白翩震惊并怀疑:“你不会蒙我吧?”
一灯大师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把自己变成唤龙者,到底有什么用呢?”
白翩微笑:
“已经有人打这个算盘,我总不能落后。”
一灯大师还是不懂:
“你也想屠龙?”
白翩摇头,一灯大师就更迷糊:
“你不想屠龙何必费这个劲呢?”
白翩也不懂。直觉告诉他应该换下吕知行,他也不知道换上自己会怎样,左不过灰飞烟灭,至少暂时没有人屠龙。
他只能帮她打算到这里。至于之后的雷劫,他也无能为力。
他说不出来,一灯大师却有些懂了:
“你爱徒心切我可以理解,只是我还要劝你,与其大费周章,不如去劝唤龙者。况且等你真做了唤龙者,恐怕心思就变了。”
白翩没有回答。
心思变不变的他也说不准,只是心思已经变了的那些人,断不能成为唤龙者。
吕知行的心思或许从未变过,可光有心思也不成。他们之间太没有默契。一个沉迷相爱相杀的把戏,一个害怕得四处躲避,一个用尽方法逼迫,一个看穿后无奈应战。
像两股纠缠的绳索,被绑定了向前,两颗心越来越远,其实都不甘愿。
道心是什么?道心不是无可奈何,是心甘情愿。
他们双双违背了道心,总归是走不远。
所以他要替换他,哪怕走得只远一步,终归也好一点。
白翩开始准备替换,焦女王却并不信他。
她去见了吕知行一面。在熟悉的警局大楼楼顶。
她坐在围栏上望天,想起自己在这里跳过两次楼,只为博他刮目一眼,忍不住垂眸一笑。可笑归可笑,她从不后悔。
吕知行很直接:“要宣战?”
焦女王回头看他,莫名说了一句:
“你比袁进好看很多。”
可是他比你对我好很多。
吕知行无语:“只想说这个?”
焦女王这才想起正事:
“你杀了我的猫,必须拿命来赔。”
她说这话时神情毫无波澜,并不愤怒也不伤悲,只是有一些疲惫——这疲惫使眼睛刺痛,她不自觉又眯起。
在他看来这就是在算计了。
于是他笑问她:
“打算怎么杀我?”
焦女王很坦诚:“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先杀你,还是让你先杀梦魔。相信你也有一样的疑惑。你一直在试探我,他们也一样,这笔账越来越算不清楚。”
吕知行还是笑:
“所以你情愿拖着?”
焦女王抬头仰望,并不惧怕刺目的日光。
“我不过是怕我死得不值。”
我很想问一问那些阴冷的人心:是不是要亲密接触毁灭,才会真正向往光明?
吕知行沉默了会儿。他不明白什么叫值不值,他只知道逼她上战场,如果她趁机暗算他,他一定会躲开,然后自取灭亡——这样就少一道雷劫在她身上。
他不忍心屠这条龙,不忍心为别人杀她,但他必须助她消灭梦魔——他一旦以魂魄相击,她再杀梦魔会容易得多。
他不会封印梦魔,要将这功德留给她,也许能抵消她的杀孽。
他将这条路仔仔细细地想了很多遍,实在觉得很完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