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婉儿,可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却听朱禹辰淡淡说道:“我也是许久没去花满楼了。有位周侍郎,待她不错,婉儿日后应过得很好。”
两人相依相偎,一夜相安无事,翌日天明,朱禹辰自扶吴越上马送她回城不提。
☆、夜半大火
这日吴越正在屋中看书,不觉天色已晚,吴越瞧瞧窗外一轮明月,正要上床睡觉,却听得一阵敲门之声,小雨在屋外道:“妹子,是我,快开门。”
吴越打开门,小雨跳将进来,笑道:“我听一说书先生讲故事,不觉晚了,今晚让我在你这里挤一晚可好。”
吴越笑道:“有何不可?”
两人洗漱一番,便要上床,小雨无意瞧一眼桌上那书,翻开一页瞧了一眼,只见上面的字十个倒有八个不认识,便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吴越一面铺床一面回头瞧了一眼,那书是本《诗三百》,小雨刚好翻到那篇《氓》。
她便背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氓》是《诗三百》里一篇诗,记述一个女子与男子相爱,两人成亲,三年之后,却被那男子厌倦抛弃。
吴越将那诗的前半篇讲与小雨听,小雨听得眉花眼笑,笑道:“真有趣,女子爱上男子,原来是这般情形——见到他,便欢喜,不见他,便不欢喜,妹子,说的便是你吧!”
吴越脸上一红,又将后将篇背完,却叹了口气。
小雨听得云里雾里,半句也不懂,却听她先时脸生喜悦,后时渐为凝重,不觉好生奇怪,问道:“写的是什么,你为何要叹气?”
吴越道:“那女子为她心上人付出许多,却被抛弃,我叹这人世间,男子总是负心,女子总是命薄!”
小雨“啊”了一声,怒道:“竟然有这样的男子,后来呢?”
吴越又念道:“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小雨哪能听懂,她蹙眉道:“好妹子,跟我直说不成么,我最怕听这种话。”
吴越道:“那女子说只怨自己命苦,便自己走了。”
小雨怒道:“哪有这般傻的女子,难怪被男人抛弃!”
吴越嗔道:“那还能怎样,难不成哭闹一番?只怕会更惹人心烦,那又何苦?”
小雨将拳头一扬,道:“若是我,定不肯放过那男子,嗯,那男子定是又有了其他相好之人,所以不要那女子。”
吴越心头一沉,世间男子变心,皆是移情别恋,公子自己爱上自己,便冷落自己,如今想来,婉儿姐姐便是那书中可怜女子了。
正自想着,只听小雨骂道:“我定要将他连同他新爱上的女子一起杀了,这才解我心头之恨!”
她睡觉上头,说罢连连打哈欠,吴越听得心里一沉,婉儿姐姐定不会这般对公子和自己。
刚想开口,却听见小雨呼吸之声传来,已然入睡,只得叹了口气,怏怏睡觉。
不觉已过子时,四下万籁俱静,小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一阵噼噼啪啪之声,似火烧着木头,她心中一惊,随即便醒了过来,鼻中立即闻到一股烟熏之味。
小雨大惊,马上奔出屋,穿过堂屋,但见浓烟四起,外屋木墙已然着火。
“吴越,着火了,快跑!”小雨奔回房中,不由分说将吴越从床上拽起,两人跑进堂屋,只见火苗已从门缝外钻了进来。
小雨心中暗叫不妙,奔到门后,一脚踹开通往院中的房门,门一开,一股黑烟便扑面而来。
小雨被呛得连连咳嗽,四下一顾,便知整个房子已然着火,她心中一盘算,从柜里扯出被褥披在身上,一把抱住吴越的腰,叫道:“快跟我走!”
吴越不由失声尖叫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待脚落在地上,才知已逃出屋来。
“好险!好险!小雨惊魂未定,回头瞧那本木屋,四周墙已然着火,黑烟夹着火星向天上窜起,不由叹道:“总算咱们运气好,逃了出来。”
小雨想着这屋里也无太多值钱的东西,自己和吴越安然无恙,不由松了一大口气,却听吴越“啊”地叫了一声,又向那屋里奔去。
小雨大吃一惊,大叫道:“你疯了?快回来!”
吴越头也不回,口中说道:“我要去拿我的琴!”
也不知她如何能跑如此之快,小雨眼睁睁地瞧着那个白色身影飞快奔入火中,竟来不及拦,不由顿足大叫:“你别傻啊!”
却见吴越转瞬已奔回到屋中,再无人回答。小雨放声大叫道:“来人啦,救火呀!”却哪有半个人影。
这晚似乎很是怪异,整条街巷黑鸦鸦一片,看不见一点灯火,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小雨撕心裂肺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巷中,却无一人从屋中出来救火。
小雨眼见烈火裹着浓烟,直冲上天,心里好生着急,却无半点办法,她张望四周,只盼有人赶来相助,又一面不停瞧着屋子里的动静,只盼吴越快快抱了琴出来,却没半个人影来,吴越也是无半点动静。
等了片刻,只见火越烧越猛,滚滚浓烟夹杂着噼噼啪啪的声音,火光冲天,将半个天空照的血红。
小雨顿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