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好看,换了!”
他的脸色是突然变得很难看的,在秦绮看来就像是抽风了似的,或许是出门的时候没吃药…
于是严贯重新又去买衣服了,而秦绮迫于淫威强权之下只能又重新换上了那件坏掉的衣服。
“你,还好吗?”秦绮小心翼翼的问,见他脸色苍白,连着手背上都是青筋暴起。
“没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犹如调了低音的大提琴,好听却又带着几分莫名隐隐苍凉。
秦绮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记忆中或运筹帷幄或冷酷决然,甚至让人不禁产生一种错觉,他似乎是铁做的似得。
然,但凡是人,皆有落寞之际。
霍铭勋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旧事罢了,不过对于她的安慰还是颇为受用的。
就仿佛原本冰凉的心底被汩汩注上了一股温泉,润物无声,却让人新生暖意。
这种感觉久违了……
十五分钟后,严贯再次回来,这次买了件银色小礼服。
霍铭勋这才满意。
秦绮却有种想要抽他一个大嘴巴的冲动,因为刚才无论怎么问,这男人却愣是不肯松口,气的她牙痒痒。
他望着眼前重新穿戴打扮的美女,这才笑眯眯点头:“早这样就对了。”说着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秦绮的身体一颤,瞪了他一眼。
似乎一个小小的插曲改变了两人间的气氛,将原本的剑拔弩张变成了此时的心平气和。
两人都是暴脾气,往往一言不通就是各种针锋相对,各种折磨。而有时候,就比如现在,两人好好坐下来聊聊天,不也挺好的么?
然,这样难得平和的气氛还没持续几分钟呢,秦绮突然就捂住了嘴巴。
她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翻腾,似是有气体往外顶似的,实在难受。糟糕!看来是要吐了。
霍铭勋一头雾水,甚至都还没问出来呢,就见秦绮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边,秦绮冲到洗手间就开始狂吐。
算算时间,大约是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有孕吐了,且一天比一天更严重。
而当胃里刚才吃进去的那点儿东西全部吐完之后,却丝毫没有消停,就又开始吐酸水,胃更是一阵阵的翻涌、干呕,难受极了。
霍铭勋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眼底尽是担忧。
约莫过了十分钟,秦绮才终于从里面出来了,脸色苍白而憔悴。
霍铭勋问怎么回事,但她却不语,缓步向刚才的包间走去…
*
12月24号,借着平安夜的东风,电影正式在院线排片,大批慕名而来的观众们进入影院,好评如潮。
而这一天也是秦绮的生日。
其实严格意义上并不算真正的出生日,就是当初爷爷捡她的那天而已,阳历正好是平安夜。
她常常在想,如果那天没有遇上秦田,或许这世上就不会有秦绮这个人了吧。
秦绮请了一整天的假,她戴上帽子和口罩独自去了影院,藏匿于昏暗角落里观看。
正好今天是周六,恰逢节日,人异常多。
而来看电影的大都是夫妻、情侣或一家人,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女孩们手里捧着礼物或包装精致的平安果,笑靥如花。
秦绮看了看迥然一身的自己,越发觉得苍凉无限。
电影的确很好看,跌宕起伏的剧情、各种精彩的打斗、炫酷的特技甚至连一个小配角的演技都可圈可点,引得一阵好评。
秦绮虽为剧中演员,但也仅仅参演了一点,说起来这是头一次看完全部。
她看到一身潋滟红裙的自己中剑而亡,汩汩鲜血没过衣衫汇集成粒粒血珠滚滚低落,所过之处盛开一朵朵娇艳血花,美到触目惊醒。
何为对,何为错?
何为恩,何为怨?
何为回头,哪里又是岸边呢?看不开的总是执念,放不过的终是自己。
她却依然死死抓紧那把长剑,仿佛那是整个世界,木偶般缓缓向前而行,仿若周围皆为尘埃。
其实哪里有岸啊,那不就是他吗?可惜呀,道不同终不相为谋,所谓身份有时比那万丈鸿沟还要难越,能解脱的也只有死亡。
秦绮听到耳边似乎有人在小声议论,这个苏三娘可真傻,为什么不能放掉一切与男主在一起呢,毕竟那男人心里是有她的呀。
秦绮摇头,杀父灭门之仇又如何能放
可是那些人并不是男主杀得呀。
但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呢!
…
秦绮苦笑,左不过只是一场戏罢了,何必那么执着呢?
其实有时候想想,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隐约间,秦绮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人,她以为是来晚的看电影的人,也就没在意,依然凝视着大屏幕。
却不料少顷耳边响起了男人轻柔的声音:“好看吗?”
“还不错。”
秦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只是话刚说完突然就愣住了。不对,这声音怎这么熟悉呢。
待她转头,映入眼帘是曹羽的笑脸,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她惊愕。
曹羽笑而不语,却像是变魔术似的,从身后变出了一支香槟色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