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跳下了马车,正要往被围堵得水泄不通的裁云坊行去,不由地心生不悦,语气也急切严厉了一些:“冯妹妹,我们还赶着去胡记香料行呢,你这会儿跳下马车做什么?”
冯淑嘉面带歉意,蹙眉解释道:“玉儿姐姐,不是我要耽搁你,实在是前方争吵的人里,有两个是芙蓉裳的绣娘和伙计,我不能不管啊!”
潘玉儿一怔,她方才急着去胡记香料行打探萧稷的消息,虽然听见外头争吵的厉害,却无心去关注,没想到竟然有芙蓉裳的人。
冯淑嘉现在打理着芙蓉裳,路遇此事,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潘玉儿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催促道:“那咱们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若是……”
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了正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黄五娘,潘玉儿只觉得心头一跳,慌忙转了话头:“可咱们若是就这样贸贸然过去,别受了波及,上次胡记香料行的事情,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要不,冯妹妹,你遣采露去瞧瞧怎么回事吧,我们先在一旁等着。要是实在解决不了,你再过去看看,如何?”
第二百章一唱一和(二更)
冯淑嘉本就是以此来试探潘玉儿的反应的,如今目的达成,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于是便留在马车上观望,吩咐采露先去探探前面出了什么状况。
待采露奋力挤进人群,冯淑嘉看了眼身旁极力镇定的潘玉儿和阿碧主仆二人,暗自叹息,果然是做贼心虚啊,就是摄政太后也不例外。
石进一见采露过来,知道冯淑嘉就在附近,表演得愈发地卖力了。
只见他指着哭哭啼啼的黄五娘,高声怒斥道:“东家给你厚财,助你扬名,你却转过头来被裁云坊的人收买,出卖芙蓉裳,你对得起东家吗?你这样恩将仇报的小人,今儿能背叛芙蓉裳,明儿就能背叛裁云坊!”
石进此话一出,一旁裁云坊的安掌柜顿时眸光一闪,看向黄五娘的目光便多了几分疑虑,不复先前的热切与坚定。
虽然裁云坊在京城算得上是一家独大,他自信不论是待遇上还是工作条件上,都没有哪家能够超越裁云坊,能够引得黄五娘背叛他的,但是黄五娘这样人品堪忧的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妄想大小通吃,确实不值得重用。
要不是为了黄五娘手里的图样,这样的人他平时连瞧都不屑得瞧一眼。
黄五娘一见石进步步紧逼,而安掌柜也不再一味地维护她,顿时慌了,咬唇挣扎半天,终究觉得裁云坊招牌更大,靠着更稳,慌忙去抱大腿:“安掌柜,您别听他一个小小的伙计胡说八道!良禽择木而栖,这京城,不,这大梁,难道还有比裁云坊更顶级的绣坊吗?您不要中了他的离间计!你放心,那些图样在我手里,还会衍生出更多的新图样来,保管芙蓉裳打马也难追上!”
原本她是想脚踩两只船,先弄到足够的好处再和芙蓉裳解约撕破脸面的,谁承想今日她竟然一时不察,被石进一路盯梢过来,而裁云坊日常派去联系她的人,竟然将见面的地点改在了裁云坊店门口,让石进在大门口就闹了起来,连安掌柜都惊动了,不得不亲自出面应对。
而石进更是伶牙俐齿的,很是会说,眼见着安掌柜被他说得犹豫了,她不得不加大筹码。
不管怎么说,先挤进裁云坊再说!她就不信了,不过是改改衣襟、裙裾之类的边边角角的东西,有什么难得,她能还做不好了!
黄五娘心中忐忑,看向安掌柜的目光满是哀求。
安掌柜见状脸色稍稍恢复,点点头,温声对石进道:“这位小哥,黄五娘说的不错,难道你就没有换过东家?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值得你如此闹僵。”
安掌柜态度温和从容,声音平静且有力,和气急败坏、急言训斥的石进比起来,显然更加可信。
再说了,安掌柜说得对,谁还没有换过东家咋地!
周围很快便响起了附和声。
石进似是被安掌柜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教训,还有周围的附和声弄得十分难堪,气得满脸通红,愤而指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裁云坊不就是看到我们芙蓉裳出了夏衫新款,才想要来挖墙脚的吗?哼,我明白着告诉你把,我盯着黄五娘也不是一天两天来,来找她的人不止你们裁云坊一家!你当她为什么迟迟不肯回复你,那是想着借机捞取更多的好处呢!你问问她,这些天来,她都收了几家的银子了?!”
石进故意叫嚷得十分大声,好让停在路边等待的冯淑嘉能够听到。
冯淑嘉会意,看向潘玉儿,痛心疾首:“没想到那黄五娘竟然是这样的人!枉我还好心说夏衫的新款有的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想要替她扬名,没想到她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可见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说前半句的时候,潘玉儿脸上还闪过一丝不自在,然而在听她说起新款的夏衫并不是黄五娘等人设计出来的时候,潘玉儿顿时大惊,连遮掩也顾不上,就急忙开口问道:“竟然是冒领别人的成绩!枉我还诚心诚意地向她们讨教那么久!对了,设计出那些新款夏衫的大师傅究竟是谁?如此大才,怎么都要跟她学两手才行!冯妹妹你可不许再糊弄我了!”
冯淑嘉心底暗叹,潘玉儿得将她看得有多单蠢,才会这样急切而不加遮掩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做过摄政太后的人,即便是面对即将到嘴的肥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