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瑞达摇摇头,重重叹口气:“倒也不至于卖掉佟苑,当真卖掉了,亲家去哪里住呢?”
毓婉听得杜瑞达的口风似有松动,心底又突生许多希望,她想多跟公公恳求些资助,偏脸上实在过意不去,只能勉强笑道:“也确实没其他的办法。
杜瑞达站起身将报纸捡起在掌心拍了拍:“回去跟亲家说,这个忙我一定会帮,只是需要再拖几日,待这边先平复了,才能腾挪些资金出来。“
不管怎么说,杜瑞达能许诺帮忙佟家已经感激不尽,虽说是儿女亲家,但国难当头,生计艰难,太多亲友的翻脸无情使得毓婉连一丁点奢望也不敢有,她连忙点头:“我会回去让我父亲再多等一段日子的。“
杜瑞达唔了一声,又坐回去,顺手摊开报纸,那报纸另一版面则是杭州西湖刚刚召开了中国j□j第二届中央执行委员会,由国共两党“党外联合“方针向”党内合作“方针转变,他全身关注看了这则新闻,双眉紧拧,从中隐隐约约地察觉一丝政局异动的前兆。
毓婉见状,悄悄的准备退出去,手拉了门转身,沉吟的杜瑞达忽而抬头,叮嘱:“这件事不要与允唐和太太知道。”
毓婉顿了顿,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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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杜家许诺帮助,佟鸿仕果然不再焦虑担忧,将那些即将前来逼债的债主请来,说明有杜家担保推迟几日还钱,多数在上海滩做事业的人还要给杜家一些薄面,听得这个许诺,又看见毓婉一身昂贵奢侈的衣饰心中也有了盘算,皆笑逐颜开的退了去,并不再提要还钱一事。
缓和了燃眉之急,那氏的心病也好了许多,她拉着毓婉的手:“你总是不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待你好不好?”
“父亲待您如何?”毓婉说笑般去拉母亲的手,发觉连日来生病的母亲手腕枯槁,再不似当年在佟苑前粲然一笑的模样,便将满腔委屈咽下去只是笑:“终究是要过日子的,他待我还不错。”
那氏长舒口气:“那就好,我琢磨着,杜家肯借钱给我们周转困境也能说明你在杜家过的还不错,若非你能上下和睦,他们又怎么会在这样关键时刻救助我们,只是,这笔钱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上,就怕你父亲,唉……给你打了脸。”
毓婉听母亲如此说心里也有些难过,但还是强颜欢笑:“即便还不了,我也会想其他办法,总能找到出路的。”
毓婉从佟家离开时,让素兮留下照顾母亲,素兮为人可靠又熟知那氏脾气秉性,由她来照顾病弱的那氏最适合不过。另毓婉也有私心,素兮才是母亲派在她身边的耳目,时时刻刻与母亲通报她在杜家生活如何,是否受到委屈,虽是那氏一片慈母心却反因素兮带回的消息而担忧,毓婉将素兮留下,断了母亲的忧虑,从此以后她就是在杜家受到任何不公,也传不到父母耳朵里。
无论如何,此刻病重的母亲再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能够理解我的看官大人们,再次感谢。
今天完工的早,有空说一下小肚子原型吧。
给某城的印象,他是个很固执的老人,大男子主义,行事说话常常是一副大家族做派。某城将故事挪到上海发生,因为很多历史事件只有在上海才能深切体会到,在小肚子原型生活的家乡能感受到的比较少,另外,两位主人公的年龄也是有些虚化的,只有从1900年开始才能见证满清落寞,资本主义振兴,抗日战争,以及最后的闯关东,这些经过对那个时代的人有着很深的烙印,某城想将一切通通表现出来。
小肚子晚年很疼毓婉,对某城也不错。重男轻女的他为某城起了名字,前所未有认认真真戴着老花镜翻字典(几位某城的堂姐们从未得到这样的待遇),他也极喜欢背着某城去银行门口跟一些晒太阳的老人们炫耀,知道他重男轻女的人常问:“孙子?”他就嘿嘿一笑:“比孙子还宝贵的。”
毓婉晚年很沉静,有时候会给某城嘟囔点当年的事,要不就是把一些藏着的宝贝拿出来给某城挑,挑好了,就送某城。
两人相处的片段,只听得某城的小白娘说过,某夏炎热,小肚子外出回来,不自觉将裤腿挽起露出小腿,毓婉怕媳妇们看见不好看,便偷偷勾了勾小肚子的手指,小肚子憨厚一笑将裤子放下,然后和毓婉俩人一起在院子里种兰花,这件事一直在儿子儿媳孙子孙媳中口耳相传。
现在小肚子给毓婉的伤害,最终都会有报应的,他双手挖过煤,入过矿井,为了多赚点钱给孩子们吃饭徒步跑到其他厂子跟人捡煤渣换钱,最惨的时候曾经带着毓婉在野地里找豆子回来用线穿起来,煮熟了,每个孩子脖子上套一圈当零食,他自己吃豆叶。
还有一点和文中不符合的是,其实,毓婉的原型先过世,小肚子一直就住在和毓婉的房子里不去任何一个儿女家,每年大年三十即使有儿女接他去过年,他怕毓婉一个人寂寞,必定在三十那天赶回家,给毓婉上香准备供品,然后陪毓婉过年三十,大年初一再由儿女孙子们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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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点点滴滴是某城有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