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礼服没有衣袖,甚至还完全没有背面,上半身只靠绕紧的系带,在颈后系住。
穿上这样的衣裳,比全裸更难堪!牡丹握紧双手,绝望又愤怒。她不能穿这件,她做不到。
「不。」想都没想,这个字就溜出了她的口。
黑伸明挑起了眉。
他并非不悦。
她分辨得出来。那双黑眸里闪过的光芒,甚至是莞尔的。
不知为什么,这反而让她更不安。
她极力维持着镇定,不泄漏惊慌,怀疑那样只会让他更兴致盎然。「这件礼服太红了。」黑仲明瞧着她,薄唇微勾,一边伸出手,将雪茄的前端,轻敲着茶几上的烟灰缸,淡淡的说道:「我要看。」那是一句命令虽然,他的口气不愠不火,但那确确实实的是一句命令。
我要看。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牡丹全身僵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猎人扼住咽喉的猎物。她知道,她可以拒绝,而他就不会再强迫她。但是.这也代表着,她就此失去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他没有那么善良,会留下一个反抗他的女人在身边。那太过麻烦,只会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要出发之前,白艳容就已经警告过她。
黑仲明从不和女人玩游戏,而希望来替他暖床、享受奢华生活的女人,可说是前仆后继,多到需要排队。
我要看。
如果,她想留下来,就必须服从他的命令,去换上这件鲜红又裸露的可恶礼服。
该死,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牡丹咬了咬牙,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怡然自得的男人,半晌后才转头,望向等待在一旁的素蓉。
「试衣间在哪?」「这里。」回答的人,并不是素蓉,而是他。
「这地方就是试衣间。」黑仲明似笑非笑的,微微挑起了眉。他看似体贴的问道:「有问题吗?」黑仲明所说的话,放眼全上海,只怕也没有多少人敢有意见。
帮忙展示礼服的女人们,尴尬的互看一眼,而见多识广的素蓉,倒是很镇定,还是那么的平稳自然。
「小姐,我们店里,正好有合适的配件,我这就去拿。」说完,她留下艳红的礼服,识相的退了出去,当然顺便带走其它人。
牡丹的双颊,蓦地转为嫣红。
黑仲明注视着她,有趣的猜想着,那美丽的嫣红,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害羞。从他的观察看来,气愤的可能性远比害羞更高。
他可以看见,那双澄澈眸子里,冒出气恼的火气。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很快就克制住愤怒的情绪。
这个女人看似冰冷,但事实上,脾气却不小。
他非常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挑衅他,那些无言的反抗,的确激起了他心里更强烈的征服yù_wàng。
女人,总是喜欢跟他玩这种游戏。
这次,他以为她会故技重施,再摆出反抗的姿态,但是没想到,她反倒是退缩了,压抑气恼的情绪,乖乖照做。
牡丹能感觉得到,黑仲明的视线里有着一丝玩味。她转开视线,故意不去看他,要求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抬起小巧的下巴,把双手伸到襟边,一颗接着一颗,解开旗袍上的盘扣。
这不算什么。她试图保持镇定,反复说服自己。反正,昨天夜里,他已经看过她的身体。
纵然如此,那灼热的视线,依然教她紧张。
她的呼吸,因为他的凝视,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
就连解着盘扣的双手,也颤抖不已。
镇定下来!
她在心中,训斥着自己。别蠢了,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昨晚他已经看遍一切,现在的裸露,只不过是让他再看一次罢了。
明知如此,她仍无法抵抗那扰人的视线,对她的强烈影响。
在窒人的氛围中,牡丹解开盘扣,脱去身上的旗袍。然后,她的双手,落到贴身的内衣上。
要穿那件礼服,就得脱下内衣。
黑仲明的视线,始终紧盯着她,不曾移开过。被他盯着的每寸肌肤,都像是被火拂过般,莫名的烫热着。
昨晚,卧房里只有月光,而此时此刻,灯光大亮,他可以看得更清楚、更仔细……女性的本能,让牡丹想要转身,避开那狩猎般的目光,但是这么一来,就像是对他竖起白旗投降。
她不愿意示弱,竭力维持残余的自尊,稳住颤抖的手,拿起那件性感的红色礼服,僵硬的跨进去,想迅速拉上穿好。
只是,她实在太过紧张,又加上不曾穿过这种款式的衣服,虽然已经将礼服拉上,遮掩盈润的sū_xiōng,但绕颈的系带,却像是跟她作对似的,怎么绑也绑不好,教她挫败得想咒骂。
突然之间,黑仲明站了起来。
她心头一惊,费尽了所有力气,才忍住后退的冲动,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走近,然后伸出手来,越过她的肩膀,接过她手里的系带,慢条斯理的将系带绑好。
高大的男性身躯,靠得很近很近,热烫的体温,不断辐射过来。
她站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