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几乎被灭族了的西岐王室,唯一仅剩的血脉——吗?
“小姐,文都,文都,”那样的挣扎,那样的无从道起,那样的——痛苦,文都却还是勉强自己,想要说出他即将说出的话——可是“你要离开?”
却听到那人平静的,几乎是不带感情的声音鼓起最大的一丝勇气,抬起头来看着这刻在自己心尖上的女子,看她面无表情,却无法开口,不过只得一个“嗯!”字!
便再未听到她的声音束游冷冷的望着自己脚下跪着的男人,看他面上极力克制的痛苦,看他努力表露出柔和,看他——她忽然便烦躁得几乎要撕碎什么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便大步,头也不回走了—————————————————————————————————————束游大步离去,心里头升起的却是那样多的,她觉得或许是她这后半生都不会有的繁复情绪——到了最后,他也还是不曾骗自己,不曾做出一丝让她厌恶的事情,哪怕离去——十年前,见到这个作为自己侍从的少年时,她却是并无半丝异样的,只因心之所系,在贞离的身上,而五年前的落崖,她一生当中最灰暗、最让人觉得无法度过、无法信任人的日子,却不曾想竟还有人陪,可她心却是冷的,冷得半丝柔软也无法给他——但或许那个时候自己便已经是开始信任他的了吧——可笑么?在最无法信任人的日子里,竟偏偏开始了信任一个人——因为自己,只能在他身边入睡——难道这还不可笑?
两年前来到天地馆至今,她选择了,□出了多少人?或许她自己也都数不清记不得了——可为什么不曾想过自己身边这最适合的资源?
是的,他年纪或许大了,是的,他容貌或许是寻常了——可是,韶哀也并不是因为容貌和年纪才被自己选中的,不是吗?
她看的是性情——若是说那该死的女人从未遇到过的男子类型——他这样的才算是的吧——束游茫然的立在街道的中心,看着四周的人们一如往常的姿态,心里头想着的确是不久之后他们会是如何模样——自己一手造成,的模样可她脑海里,却不过片刻又回到了原来的思绪她束游,这些年来,有多少得到一个人的机会?
她为什么从来不?
从前她不清楚,可是,那次解邕的事情之后,自己的失态,却让她忽然之间明白——她不是不可以,却是不愿——若是真碰了,真得了,那么自己必然也就会多了心思在他身上,而若是事败,若是有任何意外——身为她的男人,会有什么好处?
于是她说,在事成以前‘不能’,不是不会,碰他而如今——束游甩了甩头,努力将自己脑海里那样多的不必要情绪甩出去她现在要做的事情不少,这一个早晨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真是多——一帆风顺的计划里,终于还是有了各式各样的意外,自那认真的小鬼开始,一切都走了样——不再去想文都,束游忽然间在街道正中心的位置跳起,一跃,上了屋脊——自宽袍袖口拿出一只掌心大小的精致小盒子,破除那盒子四周封死的封口蜡,一瞬间打开——‘咻’的一声,一道即便是在白日里也一样鲜艳的灿烂红色,喷薄而出,将南承国都城宁静的天空里染出一大片的血红
第三十章 南承国灭(下)
束游丢掉手中的东西,却忽然之间加速在屋脊之间跳跃起来——速度极快,快得哪怕是人看了,看到的也不过会是一道道模糊的影而与此同时,南城城门以内各处街头巷尾,忽然之间便从各处涌出无数的人来,一面整齐划一的向两处截然不同的方向跑去,一面却脱下了外面罩袍,露出里面的精简短装及铠甲——褪下的衣裳下头,是两种颜色——代表了北望的正黄色以及,代表了东陵的正蓝色!
而那两处中心里,各有一人,昂首立马,长剑指天,叫嚷了什么样的说辞,束游已经来不及再听,她不过一眼却看清了那二人模样——她的姑姑,以及,东陵那位隐姓埋名数载的三皇女,南承国的御史大夫——东雅邕(解邕)!
两批军队集结,不过片刻便摆好了阵型,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万剑齐指,一路向南——直迫皇宫而去!
那声势之大,人数之多,让这军队动气,便犹若地牛翻身之时——所谓地震!
且,在日前,南承大将军霍婷已将绝大多数可用之兵倾巢带走,如今留下的女帝余势,也在丞相的逼宫中伤势惨重,是以霍其姫与东雅邕的心中都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一次的战争,必将是以胜利作为奖赏——两队行军的速度都不快因为她们无需着急,此刻的南承,已经是瓮中之鳖——在边境,甚至这都城之外的地方,此刻怕是已经成为了她们两国各自大将军的盘中之餐——北望的大将军修歌,东陵的岚女,都不是莽妇,战功赫赫——失去了主力力量的南承守备,哪里会是她们的对手?
于是此刻,只需她们在宫中活捉了那位南承的陛下,便算是大功告成!
东雅邕骑在马上,全然没有了从前身为御史时的那种放浪形骸,一身的戎装威严,在众将士的簇拥下南行——南承国的宫殿,在正南的位置!
然而,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