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声逸出口, 乍然听见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原来你没睡。”
许是我神游的太过认真,再加之侧间与正房只有一道帘子相隔,我并没有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待我抬眼一看,江欲晚倚在月亮门边,一双俊眸神采飞扬,玉颜生辉,映在烛光下,有种潋滟光泽。
“时候不早了,将军应该早点休息。”我坐起身,放下书本,想知道他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何事。
“我只想来看看你。”江欲晚开口,踱步往我床边走,他站在我面前,垂头看着我衔笑,俊脸微红,应是喝的确实有些多。
“来看看我的重沄。”他伸手,食指扫过我眉间,顺着眉毛的形状浅瞄。
我厌恶,侧身闪躲,他不依,有跟了过来,我只好伸手去推,手腕被他逮了个正着,他顺势,推我往后倒去。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他压在我身上,重的要命。
“躲我?你可会躲得过去?”手腕被他擒住,力道不大,却足以让我不得动弹。
我恼怒,蹙眉直视面前的江欲晚:“江欲晚,你别欺人太甚。”
“你可放心,我没喝多。”他轻笑,微微眯着眼,唇角掠过我脸颊,带着丝丝凉意。
“别逼我恨你。”我一字一句道,他却不以为然。把头埋进我颈间,硬挺的鼻尖轻碰我颈项,薄唇划过我耳垂,然后顺着一路往下。
“你要恨便恨吧,恨着跟我同床共枕,恨着跟我一生一世,恨着给我生儿育女,倒也不错。”
我并非未出阁的女儿家,对于他接下来的所做,自然再清楚不过。即便不能大声叫喊,可我仍旧奋力挣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角力,悬殊太大,尽管我耗尽全力推搡,却丝毫未能动他半分,他如一块磐石,稳稳盘踞在我身体之上,纹丝不动。
“萧重沄,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恨人的滋味,你日后有多恨我,便知我当初有多恨你。你毁了我,你父亲毁了江家,我如今问你讨回,天经地义。”
江欲晚失之平时里稳如泰山的姿态,双目赤红,言语中透着一股狠劲儿,他只是稍稍抬身,一只手把我双手举过头顶,牢牢束住,一双冰冷冷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看着我,看清楚这张脸,这才是你的天,你未来日日夜夜都要面对的人,萧重沄,你欠我的,且都还来。”
换音刚落,他猛地松手,身子覆了上来,薄唇准确无误的落在我唇畔,一双手游走在我腰间和领口,粗糙的大手,划过皮肤,刺痛而用力。只是极快的功夫,衣领便被解开大敞,皮肤裸/露在外,能感到微有凉意。
我死命抵住他胸口,连推再搡,用尽全身气力。直到我感到手心的湿热感,黏腻的让我刹然间住了手,是血。
他放开我的嘴,一只手撑起上身,那眼神从未有过的模样,不知是身痛还是心痛,仿佛受到委屈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大口喘息,因着用了太多的力气挣扎,当他抬身的时候,我只感到浑身无力,不停地颤抖,我抬起双手,映入视线的是手掌里鲜红的一片。我挪过目光,见他胸口那团艳丽之色慢慢扩大,俨如怒放的牡丹花。
“许是你杀了我,或是我杀了你,你我之间的恩怨才算了结,你可动手,现下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又在笑,笑而花容失色,笑的枯木逢春。
我只是觉得很累,厌倦人世,亦厌倦为了苟活这人世而付出太多的委曲求全,我本是无路可走,原本那些执拗和不甘,在这一刻里,皆成了心冷如灰的理由。
我阖目,安静的躺在那里,不知如何,眼泪就那么轻而易举落下,顺着眼角划过腮边:“那么就请将军动手吧,因我已无所求,无所愿,于生无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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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讪讪而笑,一双大手,缓缓卡在我颈间,越发用力收紧:“求死还不容易?”我感到瞬间的窒息,颈项上的手只需力道再大一些,足可勒断它。
死了也好,死了便可解脱,我本不是求死,可我没有生路可行。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眼前乍然绽开无边无际的白光,刺目的亮。或许这就是我的终点,如果是这般,只愿来世,我可现世安稳,平安健康便好。
可江欲晚似乎并不愿就此便宜我,他急急收了手,忙一只手搪在我后颈,把我抱起。
“你不可死,你若死了,这世间便再没有谁知道我的苦楚。”
他死死抱着我,似乎想将我的头,揉进他怀里,我顿感呼吸困难:“为什么要毁婚?为什么?萧重沄,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李哲是天子吗?因为可以享尽荣华富贵吗?
既然如此,那么你曾最钟爱的,曾宁愿舍弃我也要得到的这个天之骄子,就由我来推翻,我会让李家王朝彻底消失,不复存在。而你,无论逃到哪里,最终还是会留在我身边,我对天发誓。”
他的血凝在我的脸上,泪水滑过脸颊,变成血泪,滴在洁白如雪的床褥之上,洇成一滩滩艳媚红梅。
我睁开眼,他却还不愿放手,头顶传来他似乎呢喃自语的声音:“若是早知今日,我们何必当初相见,终是身不由己,毁了你,也毁了我自己。”
许 ...
我竟不知道,江欲晚对我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