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是好心的提醒,却已经没有了太多关心的成分在里边。
不是不关心,不是她麻木到心里已经不再难受,只是,这一夜相处下来,她从一开始的慌乱,已经学会了镇定。
“既然不关心,又何必再管我?”他微微发颤的声音里带着怒火和难以平息的激动。
她冰冷的声音是真的刺痛了他,她可以骂他,闹他,打他,但是,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
如果,她就此与他形同陌路,那么他做的牺牲,又算什么?
“你的血滴到我的身上了。”
言下之意,她关心的不过是自己的裙子。
“放心吧,本王会赔给你的。”他霍然起身,深吸一口气,撩开车帘,坐到了前边的车沿上。
孟灵曦躺在车板上半晌,轻轻的长叹一声,才坐起身子,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衣衫。
当视线再次触及被他鲜血染红的衣衫时,孟灵曦这才发现,有时候无动于衷就算装得再像,也终究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而外边隐隐传来的声音,更是让她不禁皱紧了眉心。
“王爷的伤……”一旁的车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白逸给直接打断了。
“不用了,本王没事,继续赶车。”萧白逸的声音已经恢复波澜不兴,就好似前一刻,在马车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他伤口虽然不严重,但是,也不该那么一直流着血啊!
难道,他是在自虐不成?
这回,还真让孟灵曦猜对了,萧白逸的确是心里憋屈到在自虐,只有心口不停的疼着,痛着,他才能够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甚至,他还有那么一点希翼,希望孟灵曦可以突然心生不忍,叫他回去。
可是,他终是没有等来他想要的。
他不怪她的绝情,不管他为她做了多少,他毕竟也是真的伤了她,她自然过不来心里的那道坎了。
只是,可以不怪,却不可以不在意……
他不该在意的,既然,他曾经最大的希望,便是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那么,她此刻活下来了,他是不是就不该再有任何奢望了?
只是,在他萧白逸的生命中,何时有过“放弃”这样的字眼?
他一向都是,想得到的,他便会紧紧握住,永远都不放手。
所以,这一次,不管孟灵曦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就算囚,也要将她囚在身边。
马车很快到了青鸾山,在那不久前还充满了欢声笑语的两间茅屋依旧矗立在那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起来会这般的清冷。
萧白逸撩开帘子,对着里边仍旧坐着不动的孟灵曦道:“下车吧!到了。”
孟灵曦犹豫一下,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若是不肯下,就萧白逸那脾气,扯也要将她扯下去的,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孟灵曦才一走到马车的门口,萧白逸便揽住她的腰,直接跳了下去。
孟灵曦挣脱萧白逸的怀抱,看着没有点灯的两间茅屋,急切的转头问萧白逸,“萧白逸,翠儿呢?你不是说带上她?”
“冷衣会带她回王府,魂媚儿在府中。”萧白逸一向不善于解释,只是简单的将事实叙述了一遍。
“什么?你怎么可以留翠儿一个人在府中?”孟灵曦转身,便又要爬上马车。
“你做什么?”萧白逸扯住孟灵曦的胳膊,将她拉回来,俯视着她一脸的焦急沉声问道。
“我要回王府。”孟灵曦像只小白兔一样,在大灰狼的魔掌下拼命挣扎着。
“回王府做什么?你不是千辛万苦,动用了那么多人力才逃出来的吗?”萧白逸脸色沉了沉,声音里已经带了薄怒。
一提到她出逃的事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她在王府中,真的吃了太多苦,他还不能插手,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原谅这个女人的出逃。
纵使,他有千错万错,他也还是她的相公,她就这样跟乔安远那个男人走了,算什么?私奔吗?
若不是早就清楚乔安远不敢对孟灵曦有非分之想,还有乔家兄妹是孟灵曦唯一的亲人了,萧白逸早就把乔安远切碎了喂鱼了。
他萧白逸的女人,他也敢带走,不是活腻味了,是什么?
还有皇甫辰风,口口声声跟他称兄道弟,最后竟是帮着孟灵曦离开,这笔账,他一定会慢慢的跟他算。
不过,一提到皇甫辰风,萧白逸便有些不屑的想,“你皇甫辰风对孟灵曦的感情也不过是如此,要不然又怎么会眷恋权位,甘心将孟灵曦交给别的男人。”
以萧白逸对皇甫辰风的了解,本不该有这样肤浅的想法,但,人有的时候,却总是喜欢自我安慰。
他只有认为皇甫辰风对孟灵曦的感情不深,自己才能不那么的恐慌。
“我不可以将翠儿一个人留在府中,你的女人都太过的可怕。”孟灵曦不再挣扎,而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萧白逸,与他对视的视线中,全是不容拒绝的光忙。
幕秋水已经疯了,不打击她,欺负她,幕秋水又怎么可能出来心里的那口气?
她若是不回去了,想必所有的怨气,便会撒在翠儿身上了。
而且,她更怕萧然生再利用翠儿。
今夜在林中的一切,萧然生的绝情,都让她无法不担心翠儿的未来。
“本王会派人守着她,不会让人伤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