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十五岁没有出岛之前,他真是认为做圣女是件神圣的使命。那么,在岛外生活了八年后,他也觉得那样的让圣女孑然一身的方式太过的残忍。
难道,圣女的爹娘不死,圣女便真的不会有灵力?
只是,不伦如何,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他无权更改。
“神圣的使命?哈哈……”秦凤儿开始发狂的大笑,发泄一般的大笑,直到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才厉声吼道:“我这身最痛恨的便是这个身份,从十岁开始,痛恨至今。就是这个神圣的身份,让我没有了爹娘,让我失去了相公,让我跟女儿相见不能相认。”
“如果说,圣女的身份,让你的爹娘被火葬,这个不假,但是孟伯伯的死,全都是你自己做的孽。”秦之轩毫不客气的指责完,转而冷声警告道:“圣女,我尊重你,是因为你是灵曦的娘。但是,我也有我的指责,这一次,我必须找到紫幽草。”
“呵……”秦凤儿冷笑一声,猛的想起一件事,“你就不怕你抓我回岛后,我会说出你根本不是我所生,根本不是凤凰岛纯正的血脉?”
“我根本不在乎岛主之位,我只想帮凤凰岛做最后一件事情。”他坦然的回道。
他从爱上孟灵曦那天开始,便已经对凤凰岛岛主的地位没有兴趣了。
于他而言,再高的权利地位,都不及带她纵情于山水。
只是,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你刚才说我不是凤凰岛的纯正血脉?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娘不是凤凰岛的人?”秦之轩没有了刚才的冷静,急急的问道。
他爹明明告诉他,他娘是凤凰岛上的岛民啊!
“你爹没有告诉你?”秦凤儿本以为,秦之轩知道了自己不是他的娘,便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呢!
不过,按照此刻的情况看来,秦之轩似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爹和我说过一些。”秦之轩有些敷衍的回答一句,刚要再问,就见秦凤儿摆摆手,“你不要问我,我是不会说的,你的家务事,还是去问你爹的好。”
秦之轩自是知道秦凤儿的脾气,她不想,他再问也没有用,索性不如自己去查。
“圣女,我再给你一些时日思考,到底是说出紫幽草的栽培方法,还是跟我回凤凰岛。”秦之轩冷声掉下自己的决心,便转身离开了凤止宫,哪里还有刚进门时的礼数。
他不是不想尊重她,他只是不能,他们的立场不同,他只能逼她。
毕竟,秦凤儿养了他八年,这样的对峙,怎么都会让他心里难受,却又不得不如此。
只是,在很久以后,当他知道,要用孟灵曦的血,才能栽培出紫幽草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何秦凤儿情愿赔上性命,也不肯道出一切。
秦之轩离开凤止宫后,便直接回了侯府,本想着入府后,可以松弛一下神经,却不想,侯府却来了一个他想见,却又不敢的人,而这个人便是孟灵曦。
“侯爷,大厅有位姓孟的姑娘等侯爷半天了。”守门的下人见秦之轩回来,马上恭敬的禀报道。
侯府这种地方虽然不是谁都能来的,但是孟灵曦的穿着太过的华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是不敢拦的。
秦之轩微愣一下,随后便脚下步子生风的直奔大厅。
天知道,他有多么的想她,可是,王府又守卫森严,他不能贸然闯入王府,在没有找到紫幽草前再生什么事端。
而且,即使他去了,她也不一定会理他……
而那一夜,御花园的相见,他本以为会以解相思之苦,却不想她的绝情让他痛彻心扉之时,他越发的想念她了。
疾驰的脚步在快到大厅时换成了正常稳健的步子,他不能她面前失态,不能在他最爱的女人面前失态。
“曦儿,你怎么会来?”刚一迈入大厅,秦之轩便淡然中透着惊讶的问道。
这是他能让自己表现得最好的样子了。
可是,孟灵曦却将他的努力直接全都忽略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质问道:“你告诉我,秦凤儿到底是不是我娘?”
“曦儿,为什么这么问?”秦之轩蹙了蹙眉头,故意装作不知的问道。
他绝对不能让孟灵曦知道秦凤儿就是她娘,他怕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娘亲朝三暮四。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孟灵曦没有时间和他解释那么多,如果他真知道一切,那么她怀疑的原因到了他的面前岂不是很可笑?
“不是。”他断然回道。
“你骗我。”孟灵曦历吼一声,满眸的失望。
她为何还要对这个男人抱有一线希望?他不是早就已经背信弃义了吗?
“曦儿,我没有……”他竭力解释,却显然底气不足,他一向做不到骗她的。
“好,秦之轩,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我便直接去问秦凤儿,问问她为什么要贪图贵妃之位,在爹爹还尸骨未寒之时,和那个狗皇帝在一起。”她声嘶力竭的喊着,一句话喊完,嗓子已经如撕裂般的痛,痛到再成音,已经沙哑万分。
“曦儿!”他拉住欲离开的她,将她带入怀中,紧紧的环住,不许她离开,“曦儿,别去,别去……”
“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她是我最爱的,最尊敬的娘亲啊,她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让我失望的事情,我好恨她,好恨……”她靠他怀中,低泣着呢喃出自己心中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