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希望我耿耿于怀,永远不原谅你,还要抓住机会,把过去的耻辱全部回报给你吗?”
埃迪反问。
真正心平气和地跟吉尔伽美什交谈,他才算是明白,哪怕决裂的时间比他们和睦的时间长了不知多少倍,他还是很了解这个跟自己——曾经的自己——有不少相似的傲慢的男人。
他能够猜到吉尔伽美什的想法,对方会因为他的话作出怎样的反应,也能有所预料。
如果,要把他受到的“耻辱”全都一样不落地还回去,那就是——
“到死也摘不下来的镣铐。”
终于侧身,埃迪的金眸中闪过了近似嘲讽的冷意,即使是温暖的灯光也无法屏蔽。
他悠悠地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堂而皇之,落到了同样转身望来的金发的王身上。
停在王的脖颈间,他的指尖正重重地抵着略有耸动的喉结,在那里按出了似要让人窒息的凹陷。
“戴在这里?”
埃迪冷笑。
“……”
吉尔伽美什眸中的暗色晃动了一下。
没有开口,哪怕从未有人胆敢触碰的弱点就被如此明目张胆地指对,还伴随了足以让他暴露的侮辱,他也只是定定地望着埃迪,一言不发。
然而,所谓的侮辱,还没有结束,这才只是开始。
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埃迪很快就收回了那根手指,轻哧:“不过,你已经戴过了,虽然不是我给你戴上的,也可以算数。”
“还有什么?我想想……哦,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吉尔伽美什的赤眸微不可见地睁大,用扯动的嘴角掩盖的,也不只是笑意,还是忍耐不住倾露出的一丝怒意。
埃迪的手又落在了他的脸上。
无比温柔地轻抚,指尖还挑起了紧贴着面颊的金发。发丝就在他的指间蹂躏,他看向吉尔伽美什的眼神却全然没有动作的轻柔,反而,比方才更加嚣张。
占据得最多的是露骨之极的明示和挑衅,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可是,在眼瞳深处。
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只有晦暗不明、更无法融化的一片寒冰。
“项圈也就罢了,这种耻辱,你受得了么?”
确实,吉尔伽美什改变了不少。
反省了,还以小孩子的面貌道歉,努力悔改,也付出了更为惨痛的代价。但那跟他在爱人身上留下的伤害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且,他也忍受不了。
埃迪知道吉尔伽美什这样的人,说他傲慢也好,说他别扭也好,光是直言说出“对不起”这类话语都颇为困难,更不用说,要让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这就能激怒本王吗在这方面的单纯也很合我的心意啊,埃迪。”
埃迪:“……啥”
吉尔伽美什,居然,完·全·没·生·气。
刚刚出现在他脸上的奇怪神色变化,其实是在隐藏笑意,到现在终于藏不了了,也不想藏,当然便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只要能得到你,你在乎的那些,唔,我都不介意。”
没错,这是要分人的。
除了眼前这个和他同样张扬高傲的男人,世上还有谁敢公然让英雄王雌伏
吉尔伽美什已经转变了心态,埃迪至始至终都与他平等,就算掺杂了爱与占有的因素,也不会成为他的所有物。没有谁比谁更高,谁又必须被压制的道理。
他泰然自若,按住了埃迪故意放在他脸上、因为一时僵硬还没放下的那只手,反过来握住了男人刚才遏制他喉结的那点指尖。
“如果你真有这个意思,我当然不会客气。”
望来的赤眸伴随着话音,变得愈加地深邃,意味深长。
也不是错觉,那里面绝对还增添了一抹更为赤.裸的兴致盎然。
“不过……”
——比起被你上,我更喜欢上你。
这就是吉尔伽美什的深意。
冷不防就被反将一军的埃迪:“…………”
虽然乍耳一听好像没有偏题,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