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瑶琴一边把已经沾了牙粉的小刷子,交到尔芙的手里,一边轻声说道,“这化妆是个技术活儿,主子要是想学,不如拿奴婢们练练手,可千万不能再拿自己个儿的脸糟蹋了。”
尔芙闻言,满嘴都是沫子地歪了歪头,很是奇怪的瞪大了眼睛,含含糊糊的问道:“你说什么呢?
我什么时候打算要学化妆了?”
说完,还不忘扯了一把旁边捧着痰盂的古筝,表示她的身边有个妙手回春的高明化妆师古筝在,她怎么会自找苦吃的自己动手呢——也亏得瑶琴在尔芙身边伺候的时间久了,不然还真理解不了尔芙的意思。
“那主子您这脸是……”虽然理解尔芙的意思,但是瑶琴却不理解尔芙的行为,抬手递上了一方帕子,轻轻在尔芙脸上一擦,将沾了一片红胭脂的帕子往尔芙眼前一送,轻声问道。
“呃……”
尔芙实在不好意思说,她是不好意思让四爷看到自己个儿羞红脸的样子,这才将小半盒胭脂都涂在了脸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瑶琴,这一切都是个美好的误会,只好傻笑着摆了摆手,一脸‘我不想多说’的样子,接过了瑶琴手里捧着的清水,三两下将嘴里的沫子漱干净,便两手捧着清水往自己个儿的脸上泼去。
眼瞧着清水的颜色变了又变,尔芙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用香胰子洗了一遍,尔芙抹了抹已经清爽的脸颊,这才满意地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却不想脸上还有残余的胭脂,将白色的帕子都沾染上了,忙捂着脸吩咐道:“再换盆水吧!”
又换了两次水,尔芙脸上涂抹的小半盒胭脂,总算是洗干净了,她也将脸上的嫩皮搓得有些发红、发烫了。
瑶琴见尔芙对着琉璃镜子照了又照,满是担心地仔细打量着脸颊的样子,笑着取过了一个手掌大小描金彩绘的瓷盒,轻声说道:“主子不必担心,只要擦些芦荟膏就看不出啦。”
“也只能这样了。”尔芙闻着芦荟膏清香的味道,心情郁闷地点了点头,低声应了句,便微闭着眼睛,示意瑶琴替她梳妆了。
因着福晋那边身子不爽利,取消了晨昏定省,再加上小日子又到了,尔芙也就不打算再出院子乱走了,便没有让古筝替她梳华丽的架子头,只梳了个简单的圆髻燕尾,配了一支茉莉花簪头的羊脂玉长簪固定好发髻,便素面朝天地换了一件银丝绣缠枝莲纹边角的菱形暗纹云锦大襟旗装,踩着软底的绣花鞋,回到了外间里。
“你怎么换个衣裳都需要这么久?该不是刚刚又跑回去睡了个回笼觉,让爷在这傻等着吧!”一旁等得饭菜都有些凉了的四爷,上下扫了一眼素面朝天的尔芙,无语问道。
一想到刚才要不是四爷突然拉着她耍流氓,害得她又羞又臊地红了脸,她那里需要需要涂得满脸胭脂的做遮掩,要是不涂得满脸胭脂,她怎么需要洗那么多次脸,要是不洗那么多次脸,她哪里会洗得脸上的嫩皮都有些皴了,要不是脸上的嫩皮都皴了,她怎么会这幅清汤挂面的样子……
要是不清汤挂面的样子,一身瑰丽旗装,配上精致妆容,化身下半身动物的四爷怎么还好意思嫌弃她花费的时间久,越想越气,尔芙只点了点芦荟膏的小嘴就撅了起来,闷声说道:“妾身是个女子,这总要梳妆一番才好见人吧!!”
察觉到尔芙满肚子委屈的四爷,浅浅一笑,招呼着尔芙坐到身边来,亲自替她盛了一碗桂花莲子粥,送到了她的眼前,柔声安抚道:“呦……
小妮子这是生气了,爷这不是觉得你天生丽质,压根不需要废那些用不着的工夫,这才打趣了一句么!”
“哼……算你会说话!”私底下的尔芙和四爷,并不是太拘束于身份,所以看四爷这样小意讨好,她也没有太意外,只笑着丢下了一句不冷不淡的话,便低头去喝粥了,却把苏培盛这货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这也难怪,谁让平素四爷在尔芙这西小院的时候,苏培盛大多数都是在耳房的茶室里歇脚呢,这还是第一次站在四爷身边,看着四爷在西小院陪着这位侧福晋用饭呢!
从未看过四爷这一面的苏培盛,自然是要惊讶的。
苏培盛要是不惊讶,怕是四爷回去都要怀疑苏培盛是不是背地里窥探他的私隐了,所以此时苏培盛一幅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一半是真实反映,一边则是在刻意夸张,免得四爷并未看到他苏培盛这个奴才的丢脸样子。
果然,苏培盛故意夸张的反应,很快即落在了四爷和尔芙的眼里,只是四爷的反应就有些出乎苏培盛的意料了。
看着尔芙一边低头喝粥,一边偷笑的样子,四爷心里的醋坛子又翻了,一把扯过苏培盛手里捧着装湿帕子、漱口茶水的托盘,往桌上空着的位置一丢,便很是不耐烦的吩咐道:“去去去,别在爷跟前犯蠢。”
啊咧?
被四爷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的苏培盛,脑子当场就当机了,直接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连连叩首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主子爷饶命!”
好么,这会儿尔芙真的忍不下去了!
她坐在四爷身边,看得最是分明,四爷明明是觉得苏培盛张大嘴巴的样子太丢脸,这才想要让苏培盛出去冷静冷静,可是这苏培盛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