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听说雪崩的消息时,一股寒意从脚底蹿起,冷汗从额上渗出,后背的衬衫瞬间湿透,如掉入冰窖一般的冷。
而现在,他不冷了,胸腔里却有一把火在烧,她竟然傻得一个人跑到西藏来,还差点把自己给害死!这个傻瓜!让他心疼,却又让他生气的傻瓜!
“叶星辰!”他抬手轻抬她的下颌,对着那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瓣,用力地吻了下去,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种,像是宣泄着他心中的怒气,还有……害怕。
叶星辰几乎被他吻到窒息,可仍旧是眷恋着他的气息,紧紧地抱住他,不愿意松手。
楼犀的心里一软,想就这样静静抱着她一直温存,可有件事必须要跟她说个清楚。
“躺好!”他霸道地将她按倒,双手改放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认真严肃地说道,“车祸的事情,我有责任,但那晚开车的人不是我。”
叶星辰忽然睁大了眼睛。
“那是……”她嗫喏地问,心里却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楼犀的眼神也慢慢黯淡了下去,沉重地说道,“蕊蕊。”
有一种痛横亘在心底里很多年,刻意回避了许久,却终究还是无法忘却。
“蕊蕊跟我和楼翼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的童年很快乐,直到那一年我和楼翼入伍前,我爸妈提议让楼翼和蕊蕊订婚。楼翼和蕊蕊是指腹为婚,虽然说这些年来,楼家一直拿蕊蕊当女儿来养,但双方父母早就有约定,所以我爸妈还是提了这件事,想如果楼翼和蕊蕊同意,那就亲上加亲,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还维持原来的兄妹关系,而因为楼翼和蕊蕊的感情一直很好,就都没有反对,所以他们很快就订了婚。三天后,我和楼翼分别去了部队,各自开始两年的新兵连体验。”
“可就在那两年里,蕊蕊的心境开始发生变化,我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喜欢我,可能连她自己也想不到,可是偏偏就发生了,那一年她忽然跑到西藏来找我,我很震惊,可我觉得她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根本分不清亲情和爱情,我想她只是因为我忽然离开了她身边,不习惯而已。”
“恰好那个时候,我被选中去美国西点军校学习,临行前有短暂的假期,于是我跟她一起回了北京。蕊蕊去西藏的事情是瞒着家里人的,下火车的时候,我故意叫她先走,而我拖延了几个小时才进家门。回家后,我也没有跟家里人说她去找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楼翼是否知道,所以我躲着他,也躲着蕊蕊,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所以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刻意回避。”
“去美国前夕,大院里的一群哥们为我践行,我们一大群人包下一间酒吧,彻夜狂欢。我怕蕊蕊又要找我说什么,所以故意喝得很多,那时候大家都年轻气盛,也不胜酒力,喝醉了之后就各自随便找个包间睡下,我也一样。”
“第二天早上,我差点误了飞机,是楼翼把我叫醒的,火急火燎地去了机场,飞往美国,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学习。西点军校,果然名不虚传,在那里我一分钟都不敢懈怠,他们实行的是全封闭管理,我一年都没有跟家里联络,电话都没有打过。”
“一年后,我顺利通过考核,争取到了第二期的学习机会,第二个周期,为期三年,我有一个礼拜的假期,去掉来回的飞机时间,其实只有四五天,我抓紧时间回了北京。”
“回到家后,迎接我的,是一个盛大的场面,因为那天大家不光是为我接风,还是为心心的百天庆祝。我看到蕊蕊怀里抱着心心,真的被吓到了,才一年,蕊蕊竟然就当了妈妈!可她看起来并不快乐。”
“饭吃到一半,蕊蕊忽然离席,我知道她是有话要对我说,虽然很挣扎,但我还是去了,可我出去的时候,蕊蕊已经跑没了影。我追出大院,发现蕊蕊上了我停在门口的车,那车是我去美国之前开的,已经一年没开了,回来后我就开出去转了一圈,发现刹车有点问题,便停在了门口,想着第二天去修,可蕊蕊竟然把车开走了,一下子就冲出胡同。”
“我担心她出事,连忙追了上去,从后面跳上车,然后侧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想要叫她停车。可是蕊蕊那天的情绪很不好,而且那天晚上她喝了酒,她根本不听我的,我想强行抢下方向盘,她却忽然对说我……”
“一年前,我去美国前的那个晚上,她跟大家一样,在酒吧喝醉了,然后随便找了个包间睡下,可是一进入包间,发现我躺在那,她就走过去,紧紧抱住了我……可是一夜过后,她早上醒来,发现身旁那个人不是我,而是楼翼。也就是说,她喝醉了后,认错了人,而且后来还怀孕了。”
“她说那一段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哭得痛不欲生,我也很震惊,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因为我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她对我的感情。当她只身一人千里迢迢去西藏找我的时候,我却只以为她是天真任『性』,我觉得她只是不习惯我离开她,我觉得如果换成是楼翼远走,她肯定也会长途跋涉去找楼翼的,所以我没有把她的告白放在心上,我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可是我没有想到,在酒吧那一晚,一向乖巧的她会那么有勇气,只是她喝醉了,认错了人,更甚至有了心心,可是她的执着与勇气,却让我更无法面对现实了,我更加觉得自己对不起楼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