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神医可不要混喊,某是副将,副将哈!”来人名叫驰艾,高高壮壮的,长着一个大圆脸,脸上蓄着胡须,笑起来露出一排大白牙,一双本来不大的眼睛此时早就眯不见了,倒是显得格外的憨厚可爱。
而正是这么个颇为憨厚的汉子,却是延况手下第一副将,作战极其勇武,在军中声望极高。
对于这么个人,陆慈倒是没有惧意的,除了她见识过延况那种气魄所以见怪不怪以外,还因为她一手医术,把重伤的延况救活,在这个时代无异于神话传说,所以在军中很是受人尊敬,除开延况以外,营中众人对她都是和善甚至恭敬的。
陆慈憋着笑回道:“那不知驰副将军有何贵干呐?”
“这个贵干不敢当哈哈,某还要劳烦神医帮个忙。”
“好说好说。”
“这边请这边请!”
说是帮忙,不过就是想让陆慈给诊治一下,这对于陆慈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
此时她正在一方营帐中,捏着驰艾的脉门,作闭目思索状,驰艾则是尽可能大地睁着他那双眼睛,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手一会儿看看陆慈,却不敢出声打扰。
除开他二人,旁边还围着十来个大小将领,倒不是为了凑热闹,而是都有些这病那痛的想找陆慈瞧一瞧。
就连那老军医也在,自从见识过陆慈的医术过后,他对陆慈那是五体投地,听说营中神医给诊病,就跑过来围观来了。
此时大家都和驰艾的神情一样,好奇地四处看着却又不敢出声打扰。
在这呼吸可闻的房间中,不知过了多久,陆慈放开了手,习惯性地拿起手边的白布擦了擦,见众人眼巴巴望着她,便也不卖关子了。
“驰副将说时常感到筋骨疼痛,严重时甚至头昏眼热,我看了一下,主要有两个原因。”
陆慈一边闲闲地说着。
“一来你们这样打过仗的人难免受伤,可能没怎么注意调理,留下了隐患,二来应该是你长期运动过量,损伤了筋骨关节,却又不知调理,这两者加起来就是你的病因所在了。”
“不能吧,某在杀敌时负的伤都痊愈了的,这隐患一说从何而来?”
陆慈还在思考怎么说能让驰艾听懂,一边的军医倒是开了口。
“驰副将所言差矣,伤有内外之分,神医所说的这个隐患想必就是内伤了,你我肉眼所见的伤口虽长合了,但是内里的伤却是不易看见的,因此时常容易疏忽,长此以往是要伤元气的。”
陆慈见老军医说完一脸问询的看着她,想着他这话虽没说全对,但也是切了理的,便学着他们的说话方式笑道:“大医好见地,慈正是此意。”
老军医得了陆慈的肯定,一张脸都容光焕发起来,整个人恭敬地行了一礼:“在神医面前,鄙人当不得大医啦,神医允准鄙人观得一二医术,便是鄙人三生有幸了。”
对于这种痴迷学问的人,陆慈向来很是敬佩的,自己也学着老军医端端地回了一礼,这才摆开自己的家伙什。
驰艾眼看着陆慈取下腰间那个奇怪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卷质地特殊的布卷,解开绳子这么一摊就现出了排得整整齐齐的大小针具。
看着针尖上的亮光一闪一闪,在座的所有人都想起了陆慈给延况缝伤口的情景,众人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额,神医呀。”驰艾摸着脑袋咽了咽口水。
“啊?”陆慈一边挑选着可用的银针,一边回忆着该下哪几个穴位。
“这个要用针?”
“嗯哪,这种关节疼痛的用针效果还是挺好的,如果有合用的药材,还可以灸一灸。”
“那要不咱就用你说的那什么‘酒’吧!”
“啊?”陆慈抬头看见驰艾一脸期待的神情道:“你不想用针啊?”
“不想不想!”
驰艾把个大脑袋摇得虎虎生风,他这岂止是不想,简直是太不想了。
陆慈一想,也不太舍得去用自己的宝贝银针,便点头答应了。
“不用就不用吧,只是没有现成的药来灸,立刻去寻也不见得能找到,要不我先给你推拿按摩一下吧,到时候再看情况开点药。”
“...拿,拿谁?”
“你呀,趴下吧,一会儿可不许乱动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