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漓的住处就在山寨大厅的旁边,陆慈的小院也离得不太远,所以只消得走上一会儿就到了。
一路上驷君紧紧跟在身边,这让陆慈感到很是无奈。
昨晚陆慈将计划和盘托出,对驷君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切要听从她的指挥,驷君沉默一晌终是答应了。
只是无论陆慈走到哪,这厮都会一声不响的跟着,陆慈本来想让他好好养伤,但见他神色坚决,大有一旦陆慈不同意就要罔顾生死的意思,末了也只好带上他了。
一路上,陆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此时尚在早晨,初秋的雾气氤氲仍未散去,偶有三两人提着木桶从河边打起冷冽的清水,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回来,河岸不远处早已升起一堆堆的篝火,或架着大锅熬着热腾腾的羹汤,或烤着新鲜的鹿肉。
真是一幅忙碌而又热闹的景象啊,陆慈满意地感慨道,一双莹润的眼睛努力将视线投向了河流的尽头,看到的不过是浓白的晨雾,但是鼻息肩似乎早已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药草气息。
到了地方过后,一栋看起来还算大气的木屋立在眼跟前,门外头还端正地站着两个大汉,一脸肃杀之气。
两人一见陆慈来了,都难得的微微躬身揖了一礼。
“大王头疾严重,昨夜服了药兴许要好些了吧?”陆慈倒不急着往里进,反而在外头笑嘻嘻地跟两个“门神”搭话。
阙漓本来性子残暴,再加之有了头疾之症,每每一发作的时候,头痛欲裂,心头更是烦躁不已,而这时候最容易遭殃的往往是他的一众手下。
想来这两位也是没少受罪了,昨日陆慈一番诊治,估计效果不错,舒心的大王终于不再折腾倒霉的属下。
此时陆慈这么一提,两位大汉面容更是和善了一分,左侧那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又是胡子)乐呵呵道:“多亏了神医好医术,大王昨夜睡了个好觉,今日一早神清气爽,直夸神医了不得!”
右边那位“门神”也搭话了:“大王一早就叫人传神医来,说要重赏神医,所以神医快快进去吧。”
陆慈笑嘻嘻地道了辞这才安心往里走,方才那一打岔,她至少得到了两个信息。
第一,她的治疗在阙漓身上起了效。第二,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她还并没有惹人怀疑。
还未进屋,里面就传出阙漓豪爽的大笑声:“是神医来了吗,快快请进!”
看来这山大王难得的因为病情的好转而有了个好心情,陆慈耸耸肩这般想着,回头看了一眼驷君,见他仍是不发一言的跟在身后,这才背着手往里走。
此时阙漓正盘坐在大厅上首的一块兽皮上,端着一碗酒水“咕嘟咕嘟”地豪饮,衣衫半敞间很有几分惬意之感,遥遥看去确实比往日里少了几分暴戾。
陆慈一进了大厅,也不等阙漓招待,当先行了礼,就先给阙漓诊了一回脉,又照着昨天的方法给他按摩了一遍,倒是先把功夫做了个足。
驷君默默站在陆慈身边,手里提着陆慈的小包,并且及时地递出陆慈需要的东西,活像个未出师的乖巧徒弟。
等做完了这些,陆慈这才又规规矩矩行了一礼,然后端端正正跪坐在了下首位置上,毕竟她可不敢跟上头那位乱摆谱。
不过在看到阙漓端起酒碗再次猛灌的时候,职业病犯了的陆慈忍不住念叨开了:“诶我说大王啊,你可少喝点酒吧,不然一会儿头疾又该犯了。”
这倒也不是陆慈宅心仁厚,若是阙漓又犯病了,现在遭罪的除了一干手下,还有就是她这个“神医”了。
要不然怎么说自古医者难为呢?
难就难在这个“医闹”上面。
你看那从古至今,虽说医者高尚,但也遭老罪,现在就不说了,那古代但凡治不好的病,底层平民还好点,这要是搁世家大族或者是上位者,那分分钟是拉出去砍头的节奏,这里面当仁不让的还是皇家。
当然这也从另一方面解释了为什么古时候医生那么少的原因,毕竟和性命挂钩的高危程度不是谁都有勇气尝试的。
陆慈担心就担心在,这阙漓的头疾已经十分严重了,以她的水准能给他根治的希望很是渺小,再加上这厮成天这么祸祸,那头疾能治好才有个鬼,到时候再发了病,以这厮的性子,只怕拉着自己去点天灯都是轻的。
陆慈话音方落,阙漓倒是很不以为意的笑道:“神医有所不知,昨夜向神医讨教长寿的秘方,阙某认为神医说的很是在理,故而这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