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有达官贵人想把自家的厨子送来学个一招半式的,所以,谢氏提这样的要求韩世平早就见怪不怪。
不过,作为吉庆斋韩家的传人,守着祖传的手艺把生意做好是必须的。只要不是韩家自己的人,莫说是官太太了,就是当官的自己要来,这点心的制作法子也绝不能传授。
他话说得非常客气,但是从眼神到语气都显得异常坚决,而且毫无惧意。谢氏眸中流露出失望之色,面上却仍然温和地笑了笑,说道:“若果真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韩世平陪笑道:“太太客气了,您也是一片孝心,让人敬佩得很,只是小人作为韩家子孙,也得遵着祖训行事,不敢违背,只好跟您说对不住了,若是还看得上敝店的点心,欢迎随时来光顾。”
他退下后,谢氏不由自主地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甚是惆怅。嫁给展谦之后,虽然到现在她都还未曾见过婆母展老太太,但是多方了解下来,想要在真正在展家立足,必须要得到展老太太的认可。
然而,她的家世背景是个大问题,又带着个俗话说的拖油瓶,对于能让展老太太第一时间认可自己实在缺少信心,所以不得不费尽心思想着要在别的方面上多加弥补,若能会做这吉庆斋的点心便是一样极好的加分项。然而,现在看来,展谦这现管的父母官的名头在吉庆斋面前也还是不顶用。
见她一时默然失望的样子,杨姨娘劝慰道:“太太莫要灰心,要不回头让咱们老爷来和他说,看他还敢不敢这样硬气!”
“没事,”谢氏勉强笑道,“我早就知道十有八九他是不会答应的,也就是想当面问他一问罢了,且不说咱们老爷不会来做这样的事,就算他来也是没用的。”
杨姨娘怔了怔:“这店主也是奇怪,他一个做买卖的,不爱钱也就罢了,难不成也不怕官?”
谢氏怅然道:“他能这么硬气,自然是有本钱的。单凭楼下那块匾上的四个字,就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他们家。”
杨姨娘不明就里:“那四个字有什么玄机?”
谢氏道:“那是当朝太.宗皇帝的御笔,专门写给吉庆斋的,韩家有这个,就如同护身符一般,没有哪个官员敢以势欺他的。”
顿了顿,她忽然又抬起头展顔一笑:“不说这个了,今日我们主要是来吃东西的,我也就是顺便问问罢了,行就行,不行也就算了,既尝了味儿,回去以后我自己试着做做看,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能摸索些门道出来。”
展云端轻轻戳了身边的顾越一下,低声道:“楼下那四个字的来历,你原本就是知道的,对吧?”
顾越笑了笑:“略知一二,经你解说才知道得更详尽了些。”
展云端悠悠地摇着手里的缂丝梅花团扇,斜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笑了:“你可真会说话。对了,刚才在楼下碰到的那位韩世安是不是这位韩店主的兄弟啊,我看他们长得有点像,名字听起来也像是一家人呢。”
“嗯,被你猜对了,”顾越道,“先前金先生跟我提过一次,韩二叔的兄长是吉庆斋的老板。”
“是吗?”展云端停了扇子,微微有些讶异,“刚才这店主是哥哥?那位韩世安是弟弟?怎么看起来比他哥还显老啊?”
“许是因为他读书太过辛劳吧。”
“你又在帮人说好话了,”展云端一想便明白了几分,瞟着顾越笑道,“他哥哥做生意也一样辛劳的。你那会儿说韩世安还是个童生,我看他年纪也不小了……只怕考了不知多少回了吧,到现在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那样子啊十有八九是愁的!”
顾越垂眸浅浅一笑:“你说的也有道理,韩二叔的文章我也是见过的,其实不错,只不过可能是临场容易紧张吧,进了考场以后难以发挥正常,所以才屡试不中。不过,他是个有恒心的,说是不考过誓不罢休的,今年院试要和我同考呢,但愿他能顺利过关吧。”
展云端手中的扇子越摇越慢,若有所思。韩世安是韩世平的弟弟,也算是韩家嫡系,吉庆斋这个店想必是有他的份子的,自己知晓今年院试的考题,若是拿来跟韩世安交换吉庆斋点心的制作手艺,不知能不能行得通呢?
她认真思考着,表情专注的小脸格外娇俏可爱,顾越看她:“怎么了,在想什么?”
展云端收敛了心神,意味不明地冲他笑了笑:“我在想……你这次院试有几成把握?”
顾越目光灼灼,手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窗棂,沉吟道:“大概有七成左右的样子。”他生性低调谦逊,即使面对自家人,在谈及这种事情也表现得较为保守。
“那你觉得韩世安呢?”展云端试探着又问。
“别人我就不知道了,”顾越道,“毕竟考试中不可控的地方太多了,若要顺利通过,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你又来了,”展云端并不满意他的回答,“轻易不肯说人半点儿不好。”她把目光投向远方,忽然又轻笑了一下,“话说回来,你说的也有道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其实,顾越觉得韩世安能不能考过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韩家自己人觉得他能不能考过。依照韩世安这二十年都屡考不过的表现,他们要能觉得他这次能考过才怪!
心中如同绕口令般盘算了一番后,展云端觉得,自己还是大有可为的。
第21章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