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妮的遗体在殡殓停放三天,三天后火化,骨灰再带回江城,与老伴合葬。
胡家兄弟对胡大妮的养女陈秀华多有不满,可又不忍胡大妮的后事太过凄凉,特意打电话让陈秀华来京参加养妈的后事。
胡大妮去世的第二天,陈秀华和白玲风尘仆仆地赶到,一进来就跪倒在棺材前嚎啕大哭。“哎哟——我的妈呀——你怎么就走了……你走了,可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若换下场景,看到二人卖力的演出,白雪一定会笑喷。瞄了眼太姥姥的棺材,白雪的眼睛又湿了,低头住火盆里探,心里说不出的痛。
有人给陈秀华和白玲拿来孝服,二人换上,一同陪着白雪跪着。白玲的眼睛四下打量,看到胡家人想认,又不敢。见白雪只是默默红着眼睛跪着烧纸,半点不理睬她,有些心急。
又过一半个多小时,她捅了捅在旁边挤眼泪的陈秀华。“妈,你不去见见舅姥爷?”
陈秀华这才想起来京要办的正事,忙由白玲扶着她起身,二人舔着脸往屋中年岁最大的胡氏兄弟走去。“是大舅、小舅吗……”
白雪连头都没抬一下,陈秀华和白玲的心事都不在她关心之列,她只想好好得送太姥姥最后一程。
“去世了?”陈兴邦惊讶地望着护士,“什么时间……”
“昨天前天下午……”小护士至今还记得那个哭得人肝肠寸断的小姑娘。
陈兴邦坐回车里,只觉着额角不停地抽痛。今天他再度来访专程来道歉,慰问定家属。怕方兰芝口出无状,他一个前来,结果却是这么个结果。
老人去世了?无论老人身体如何,这里面或多或少有妻子的责任,想到那日欲同人拼命的女孩儿,陈兴邦忍不住再次叹气。
“小吴,打电话问一定殡殓馆,人在哪儿?”对秘书吩咐了一声,陈兴邦闭着眼睛思量如何处理此事。
当陈兴邦带着花圈,还到殡仪馆时,看到来祭拜的人群里有不少港资集团的代表,甚至还能看到京城中的名流。
不过陈兴邦的到来,却引起了众人的侧目。有些脸面的都上前打招呼。“陈部长,您也来了!”
陈兴邦点了点头,皱着眉,心里多少有些尴尬。若过会儿家属同他闹翻……今天他的脸面怕是要丢在这儿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献上花圈,同家属见过礼,还未等他开口道歉,胡成轩便极为亲密地将他请到一边。
胡成轩脸上带着谢意的微意,嘴上却毒得狠。“我们家正在办后事,逝者为大,请回吧!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吧。”
陈兴邦微微一怔,不过对于胡成轩的相让,很是感激,连忙递上名片。“都是内子无状了,请随时联系,什么条件我们都……”
“人都已经去了,道歉、对不起没有任何意义。请回去吧!”胡成轩不想让家里知道姑姑病发的原因,他怕家人会迁怒于无辜的小雪。
陈兴邦连连点头,这一幕被有心看到,心事各异。不过胡氏在京的各项业务却前所未有的顺利,谁让胡家的后台硬呢?
陈兴邦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雪,小姑娘又瘦了,倔强瘦小的身影笔直地跪着。
真像……越看越象……
陈兴邦满腹心事的往外走,正好与来人撞了个满怀。“对不起……”
“没关系……陈兴邦!?”女人惊呼出声。
陈兴邦一愣,打量着女人。“请问你是……”他不记得认识女人。“我们认识?”
女人连连摆手,“不认识!不认识!我认错人了!”匆匆忙忙地逃了。
陈兴邦皱着眉往外走,细细回想,女人分明认识他。可看她的样子,好象又怕他,她究竟是谁……
直到坐进车子里,陈兴邦还一遍遍得回想刚才女人的脸。她是谁?她是谁……
“白玲!”陈兴邦猛一拍大腿,他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