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带着墨晴走了,亲事早就说好的,是李婆子的孙子,今年十六岁,齐老太太去世之前就把他们全家放了出去,现在也是良民一个。像这种累世仆从,虽然还是下人,但银子并不少的,男管事女管事,想捞点钱都太容易了。
吴婆子做媒,虞秋荻又给墨晴厚厚一笔嫁妆,三日之后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回门会亲之后,墨晴便过来给虞秋荻磕头谢恩。
虞秋荻看她小脸红红的,心中也十分高兴。她就这么过一辈子了,自己身边的人能好好的也是好事一件。虞秋荻留下墨晴吃了中饭,又听墨晴说了婆家的情况,李家未放出之前就买了房舍,现在放出来更自由些,又另外置了房舍,两房也分了家。
墨晴嫁的李三爷是大房次子,家中住的是所四进房舍,当然不是黄金地段,是一般平民区买的。家中也一样抱厦花园,还有丫头服侍,进门就当奶奶,日子过的是挺好的。
“前两天会亲之时,我嫂子倒是说了另外一件奇事,田姨妈突然去虞家了。”墨晴很不可思议的说着,墨晴是虞家的家生子,父母兄嫂都在虞家当差,虽然混的不是多好,但世仆总是比外面买的有体面些,知道的事情就更多了,
虞大太太是被休出的,按理说与她有关的姻亲跟虞家早就不是亲友。更何况张舅母死了,张家还跟虞家打了官司,虞大太太又被虞秋元带走了,按理说田姨妈就没有上门的理由。
“田姨妈?”虞秋荻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也愣了一下神,实在太久没听到。当初换亲之事,虽然看着跟田姨妈没啥关系,但以她那种搅屎棍的个性,总觉得得跟她有点关系。不过她的智商比虞大太太高明的多,背后策划估计有她的份,只是她不像张舅母那样傻,自己也跟了过去。
墨晴不像虞秋荻想这么多,只是道:“我嫂子也是觉得很奇怪,现在大太太都不在了,安姨娘当家,田姨妈过来谈亲戚,实在是……”
“无利不早起。”虞秋荻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能让田姨妈上赶着去的事肯定与利有关系,以前田姨妈在虞家住过,自然知道虞家的家底颇厚。虞秋元早带着小陶氏走了,虞秋翎跟虞老爷大闹一场也跟夫婿走了,现在虞家剩下的也就是虞老爷,安姨娘和虞秋芸。
外人看着主事是虞老爷,也许不做他想,但田姨妈很知道虞老爷的本事。一个蠢货守着大笔钱财,如何不让人垫记。就是以前虞大太太跟安姨娘很不对付,但以田姨妈忽悠的本事想骗住她容易着呢。
合伙经营生意也好,或者买地置产也好,以虞老爷的智商那是一骗一个准。田姨妈也许手里有点钱,但谁会嫌钱少呢,现在虞家能主事都走了,只留下虞老爷他们守着大笔钱财。这就好比一大块肥肉扔到大街上,别说田姨妈这种,就是家中虞家下人只怕也要伙同外人骗虞家的钱财了。
墨晴并不去细想这些,只是继续八卦道:“现在安姨娘当家,对下人小气的很,根本就不发月钱,还说什么都卖身进府了,一身一体都是主人的,凭什么还要再拿主人的钱。”
现在虞家是抱怨连天,下人们都不愿意干活。安姨娘还出台了新规定,让下人自己赎身,这种规矩大户人家里都有,不过一般都是意思意思。宽厚的主子根本就是全家放出去,有些大户人家的下人,想长久占主人便宜,说放他们出去还要寻死觅活。
结果虞家连月钱都不发,赎身的身价银子又高的很。现在是想走的走不了,还有一些不想走的,那就是看着虞家有钱,虞老爷好骗,打算留下来狠捞一笔的。
“随他们去吧,谁能管得了谁。”虞秋荻淡然说着,虞秋元走了,虞秋翎也走了,她也从虞家摘出来了。幸好她摘出来了,不然若是虞老爷操纵好怕婚事,只怕她连寻死都没地方。以虞老爷的本事,就是虞秋元把大房钱财留下来了,最多几年光景,虞老爷也要败光了。
那时候若是虞老爷无耻的想问二房要钱,只怕虞秋元一个子都不会给他。也不用做其他的,只要虞秋元装不在家就好了,虞老爷上门问小陶氏要钱,小陶氏绝对有几千个理由把虞老爷赶出去。大伯问侄媳妇要钱,这钱没那么好要。
“我父母这些年也存了些钱,正跟我兄长商议着自赎身出来,以后做点小生意,日子也能不错。”墨晴笑着说着,以父母的本意,他们是要虞家做到死的,现在是实在做不下去了。他们既不想留下来骗主人的钱财,也没有去帮主人的本事,那就只有抽身退步,赎身之后自己过活。
虞秋荻便道:“我这里有银子,你拿去吧,给家人赎身用。”
墨晴连忙摇摇头道:“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赎身钱家里是有的,我父母都没要我的钱。”
“你一家在虞家辛苦操劳这些年,本来该主子开恩放出去,安姨娘弄什么赎身银子敛财本就不是对的。你父母存钱不容易,我以前好歹也是虞家的主子,就当是替祖母积德,银子你拿上,你父母的钱就拿去做生意吧。”虞秋荻说着,看着虞家现在这样,她也觉得心酸,其他事情做不了,拿点银子出来还是举手之劳。
吴婆子也在旁边道:“这是姑娘的恩点,给虞老太太积福,你就拿着吧。”
墨晴这才不说什么,只是又给虞秋荻磕头谢恩。
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