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临阳殿的道路上,张冯随侍殷修越左右,后面还跟着几个宫人。相隔没几步处,转角的阴影里窦则骁负手站立,见殷修越和后面一大堆人稀稀拉拉走过来了,忙走过去行礼,一改嬉皮笑脸的神色。
“皇上……”
“一会儿再说。”
殷修越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向后望了一眼,衡之廉也已经走近了,便没再说话,率先向临阳殿走去。
不一会儿,三人便坐在了临阳殿的紫薇阁里,殷修越让张冯守在门外,摒退了其余宫人,熏炉旁暗香浮动,寂静无声。
衡之廉见殷修越悠闲地斜靠在软垫上,摆弄着自己的龙袍,眉头轻皱,语气有些担忧:“昨日到底出了什么事?”
殷修越笑笑,却不答衡之廉的话,反倒是看向窦则骁,问道:“朕叫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回皇上,从皇上叫卑职盯紧后宫到上朝期间,各宫并无异样,不过今晨寅时,御膳房一名为清水的宫人患急病暴毙,而且那暴毙的宫人之前在莲妃娘娘那里当过差,至于昭仪娘娘的四个近身侍女,都是蔚轩复安插在昭仪娘娘身边的体己人,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窦则骁郑重地说出这一番话,殷修越始终都没出声,只是静静听着,但显然,有用的消息并不多。
衡之廉听了大概,心中已经有数,加上宫中一有风吹草动,宫外也是猜疑纷纷,联合早晨父亲对他说的话,衡之廉缩了下手指,问道:“是有人,想要对皇上下手?”
殷修越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不等他说话,窦则骁转过头对衡之廉说:“不一定啊,也许是有人冲着昭仪娘娘去的,皇上只是被误伤。”
“那皇上的身体……”
殷修越摆了摆手,向前探出身子,双手撑着下巴:“福大命大,朕……姑且算是捡回一条命吧。”
衡之廉同窦则骁相互对视一眼,纷纷吐了口气,像是放心一般,殷修越看到轻笑一声:“怎么?朕出事那一刻,外面传得可厉害了吧?”
“岂止是厉害!”窦则骁一拍桌案,“啪”地一声震地上面的茶水都洒了出来,殷修越似乎也习惯了他的无理,只是瞥了瞥洒出来的水,便听到衡之廉沉声道:“惊动了整个太医院,宫外议论纷纷,其中就有言皇上重症不治的。”
“朕的确是差点归西……”殷修越按了按太阳穴,心情有些烦躁,“正清,子迟,你们说,这次的投毒案,事关前朝,还是只是后宫那些把戏?”
窦则骁一推茶杯,吊儿郎当地向后一仰,双手撑在两侧,“我想了很久了,什么都没想出来!”
殷修越知道从窦则骁这里也得不到什么好的推论,便看向一旁的衡之廉。
“刚刚子迟说的那些,我们可以从中看出,这件事跟皇上,蔚家,莲妃娘娘都有关系,粗看来,似乎像是后宫争宠,只是莲妃娘娘素来与世无争,又不像如此阴狠歹毒之人,说到底——”衡之廉说到这顿了一下,看着殷修越笑了笑,一旁的窦则骁晃着身子,漫不经心地叉了句话。
“说到底都是皇上的人,她们什么性子皇上应当更了解才是。”
殷修越面色窘迫,偏向一旁,心中暗道:朕哪里了解她们的心思……
“也许皇上素来不亲宫妃,这次昭仪娘娘受了些宠,惹来嫉妒了……皇上,你是真的宠爱蔚昭仪吧?”窦则骁不依不饶,不怀好意地问道。
殷修越没有回答,反而皱眉闭上了眼,就听门外传唤道:“皇上……蔚昭仪求见……”
这是第五话
蔚乔觉得自己睡得不是很踏实,迷迷糊糊中好像有谁在唤自己。
“娘娘,快醒醒,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娘娘!娘娘!”
意识逐渐清晰了,蔚乔听清了声音猛然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啊导演!有些累就睡过头了……”蔚乔赶忙爬起来鞠个躬,嘴上也在不停道歉。
“失忆啦你!”
“娘娘这是做什么?奴婢受不起!”
前一个稚嫩的声音是脑海中系统发出的,后一个声音……蔚乔寻声看去,看到昨夜见过的半夏正惶恐地跪在地上,头挨在脚踏上还发着抖。
蔚乔伸手一探,拽过床边的大白狗,盯了三秒钟,这才想起从昨天到现在的遭遇,无奈叹了口气。
“别愣着了,皇上去上早朝了,你今天得去给太后请安。”系统的声音适时出现,打断了蔚乔接二连三的叹气声。
“可是我肚子饿。”蔚乔肚子象征性的叫了两声,她伸手抚了上去,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哭丧着脸,“况且还有一个呢!”
命真苦。
还在跪着的半夏却抬起头,见到醒了之后就对着狗对视半天的蔚乔,着急道:“娘娘快些吧,若是去得迟了,皇后娘娘又不知要怎样为难娘娘。”
皇后纪珉珺似乎对蔚昭仪有很大的敌意,时常找她麻烦。
蔚乔摸了摸肚子,强咽下一口吐沫,想起平时看的宫斗剧里动辄罚跪掌嘴,没办法,只好起身让半夏服侍自己穿衣洗漱。
去太后寝宫的路上,蔚乔看了看跟在后面战战兢兢的茯苓,心中若有所思。
她贴身婢女一共有四人,半夏,茯苓,当归和冬青,都是她父亲蔚轩复给她安排的,四人之中却只有茯苓举止很是奇怪,走之前她特意只叫了茯苓跟随。
“豆包啊,我总感觉这个宫女非常可疑,若是要查她的话,你能提供点什么便利给我呢?”蔚乔没带系统附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