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看着指上亮闪闪的戒指,吸了口气,不,他一定是有难处,对,她怎么会没想到呢,一定是单位知道了他女朋友就是死者父亲后给了他压力,故意把他支开了,不让他经手江南巷的事,不是说这件事政府已经压下来了吗?报纸都只能正面报道,秦勉又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他肯定不从,所以,他有可能被派去了外地,也有可能被停职了,只是怕她担心才不告诉她,他一向就是这样的,什么事都自己承担起来,从来不想她陪着操心,而她竟还在这里怀疑他,真是很过份。
正想着,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云启打来的,不管是谁都好,这个时候她急需一个能为她出谋划策或是指点一二的人。
果然云启说的就是这个事,“佳佳,那个市长秘书正好就是我同学,我刚问了下他,他说现在他们找你谈的补偿条件是市长拍板定下来的,不执行也要执行,还说如果夏家不同意,那其母亲的医疗费也一并停付,所以,我想了想,我们明着是斗不过他们的,不如就先应了下来,等拿到了钱和房,到时候该讨的公道也一定要讨,就算不能告倒整个体系,那也要抓个头子出来把他搞臭去,不过不急,我们慢慢再议,至少补偿协议,你就先签了。”
个没人性的市长,她夏佳宁从今起和他势不两立,就算拼着失去工作,一无所有,她也要把他拉下市长的座椅,她就不信这些人为官不被人抓住些把柄,就算拉不下,也要把他的名声搞脏搞臭,等着瞧吧。
夏佳宁站起身,冲门外喊了声,“拿协议来让我签。”
那三天,她和夏超一直一直守在爸爸灵前,三天后还是她和夏超陪着父亲走完人间的最后一段路,丧葬过程进行得很顺利,想来有关方面已经全程打过招呼。
捧着骨灰盒的瞬间,她跪了下来,心里再次发誓要替父亲讨回公道。
回去的路上,泪水象疯了似的涌出来涌出来,她痛哭失声,夏超轻声骂:“你哭个鬼啊。”
然后他竟然也呜呜地哭起来。
妈妈仍旧住在医院,空旷的大屋子里,再没有一个人的大屋子里,她和弟弟哭抱成了一团。
晚上趴在床上,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流了出来。一夜失眠,大约到天亮才睡着,七点被电话铃声吵醒,拿起手机一看,是云启打来的,“佳宁,我在你家门外,你能出来下吗?”
她穿衣起床,洗漱的时候看到镜子里自己原本光洁白皙的脸,竟一夜之间萎黄了下去,人生果然太脆弱,任何风吹雨打都能随时倒下。
下了好多天的雨竟突然停了,她冻得哆哆嗦嗦地打开门,云启果然站在外面,脸上是阴晴不定的神色。
“怎么了?”她问,“外面怪冷的,进屋来吧。”
云启摇头,一把扯过她,远离了家门才说,“不能进家说,超超还在是吧,佳宁,我来找你是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但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夏佳宁点头,“你说吧,只要不是妈妈的病有什么变化,再大的事还能比得了家破人亡吗?”
哪知云启又垂下了头,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很难以启齿。
夏佳宁也被他影响得心神不宁起来,“到底什么事儿你快说。”
云启这才以不副不得不说的表情开口:“佳宁,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市长姓秦,单名一个勉励的勉字吗?”
“秦勉?你说市长叫,秦——勉?”夏佳宁喃喃念着,脸色慢慢开始有点异常。
“江南巷几任市领导都拆不下,这次为什么敢强拆,我们平时都不太关心时事,看报纸也专看报道社会八卦版的晚报而不看经常登有市领导照片的日报,还居然压根就不知道市政班子半年前又调整了,还是说刚才那个话题,为什么这任领导敢拆江南巷,我打听了一下,人家可是京官,据说是高干子弟,到咱这地方就是专啃硬骨头来的,死个把人怕什么,人家以后该升官照样升,该吃喝照样吃,得,我看你爸这回是死得冤了,这理啊,你捅破天也没地说去,你看看,就这人,长得倒一副人模人样的。”
云启将手中卷着的日报摊在夏佳宁面前,指着正中一副放大了的会议照片说。
那是一张会议的主席台照,照片正中坐着的男人严肃的做着报道,西装笔挺一派丰神俊逸,而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冷毅挺拔,而他面前的纸牌上写着两个字:秦勉!旁边有一行加粗的醒目标题,下图为:市招商会议上市长秦勉作政府工作报告。
市长?秦勉???名字会一模一样不奇怪,可人为什么也长得一模一样,难道又是双胞胎,呵,怪不得,他一个报告上去就会采纳,怪不得,他总是不停的飞来飞去那么忙,夏佳宁只觉天眩地转,浑身一僵,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佳宁,下面我讲的话,你好好地听着,也许你会觉得我多事,但因为这个人,他目前算是你的男朋友是吧,我早就问过你,你了解他多少?我让我爸找人问到了一些情况,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觉得我都有义务要和你说说。”
“秦家祖籍山东,爷爷曾做过国家主席身边的勤务兵,后经主席亲自介绍对象,娶了一名北京高官的女儿为妻,这对老革命晚年官拜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