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鲢子鱼的都要搭一斤虾子!”
“哎哟——这虾子有什么吃头的呀,全是壳?”
大伙纷纷嚷着不想要虾子。
“都是有鱼不吃虾,那我这么多虾卖给谁呀?不称虾,就不许买鲢子鱼。”厂长气愤地嚷着。
大家都安静下来,手里拎着鱼也舍不得放。
“这虾多少钱一斤啊?”有人无奈地问。
“哎呀!便宜,八分钱一斤!”厂长带劝的口气说着。
凤英觉得这虾子烧了给客人喝酒也还蛮不错的。
“先给我称一斤虾子吧!”凤英边说边朝虾桶里捡虾子。
“那我也称一斤吧!”大伙都无奈地说着。
凤英把虾子的抓子全折段了,免的往外爬。她提着鱼虾又赶忙回到大队部。食品公司的小周已经用三轮车把咸肉也拉来了,放在案板上的咸肉上还有一层很厚的盐,三轮车靠在一旁,一杆大称悬挂在钩子上。这是大队部一排长瓦房中间的一间没有隔墙的过道,专门让出来给食品公司来这里卖肉。小周是城里的小青年,白白胖胖的,平日和大队干部门混的很熟。
“小周!给我打一斤肉!”凤英提着篮子里的鱼虾走过来就嚷。她心情显得很激动,很忙的样子。
“哎哟!代主任要打肉啊!好来!”小周边应和着一边用刀在铅棍上摩的哗哗响。
“唉!这里不要,这里有块骨头。”凤英嚷着。
“哦!那好。”小周好笑地边说边朝猪肉块上换了个地方准备割下去。
“唉!——这里也不好,瘦肉太多!”凤英边笑边哀求似的说着“今天家里来贵客了,给我多打点肥肉烧菜好吃!”
小周看着凤英无奈地一笑。
“好吧!你说打哪块吧?”
“唉,这地方不错,肥肉多!”
“一斤二两,还翘杆。”小周切下一块肉往吊着的称盘里一扔,热情地说着。“一斤柒毛伍,二两壹毛伍,刚好玖毛钱!”
凤英称好肉之后又风风火火似的转身来到代销店。代销店是大队部办的,收入归大队部所有。店里一人卖货,一人每天拖着板车进城进货。
“老付!给我拿两瓶好酒!今天家里来贵客可不能喝老八毛地瓜酒!”凤英边说边把重实实的篮子往地上一放。
柜台内的老付笑呵呵地赶紧转身从柜架上拿酒。
“高粱大曲最好了,壹块捌一瓶!”老付把两瓶高粱大曲往柜台上一放,给凤英看。
“行!”凤英看着瓶子上的标签够档次,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她又弯下腰从篮子里拿出早上带出来的酱油瓶“再帮我打一斤酱油!”
老付拿着空瓶转身又去打酱油。墙角放有酒缸和酱油缸,打酒和打酱油的竹桶量升有半斤的、有二两的各自放挂在缸上,打酒的量升颜色很浅竹纹很清晰,打酱油的量升颜色发褐。老付把空酱油瓶往缸沿上一支,把漏斗往瓶口上一放,并用手指按住,另一只手拿起量升的长柄用力往缸底一捅下去立刻又提上来,量升上的酱油带冒似的进了漏斗,似乎也在配合凤英的爽快心情,凤英看了确实使她的心情变的更加愉悦。
老付过去在地主家当过管家,会一手好算盘,后来大队部开办代销店,他并进了店里卖东西。老付整日风不吹日不晒,比农民要干净清爽,皮肤也白,他兢兢业业地做事总让人看了很舒服。老付把打好的酱油瓶用抹布擦了擦放在柜台上,又用一张小黄油纸折了个三角式的瓶塞换掉原先的黑漆漆的纸塞。小小的细节确实让人看了很舒服。
“哎哟!谢谢你,老付!”凤英客气地说着边问道“多少钱?”
“高粱大曲壹块捌一瓶,两瓶叁块陆。”老付边说边习惯性地推打着算盘“一斤酱油壹毛捌,总公叁块柒毛捌。还要不要什么东西了?”老付关心地问她。
“哦!再来两人!”凤英竭力地想了一下惊叫起来。
“最好的就是带锡纸的‘大前门’三毛二一包,拿两包?”
“行!拿两包!”凤英爽快地答应着。
凤英想想今天家里来的都是什么人呀?可都是贵客唉!想想她那公社哥来家里做客是何等的荣耀,其次也是厂里的领导和大队干部们,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也还行,得好好招待热闹一下。
桌上放有糖果、秤杆、钢笔、书本、玩具和一张崭新的拾块钱。把凯利抱到桌子跟前,一群人都围着桌子看。
“凯利!”凤英高兴地呼着,边用手指在桌上敲“来,抓东西!”
“抓住笔将来就能上大学!”大队书记高兴而着急地为她大喊。
“要是抓到糖,将来就有的吃;抓秤杆将来就是生意人;抓到钱将来就有的是钱用!”志强热闹着嚷道。
小凯利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睁的很大,眼珠不停转动好奇地对着桌上看。韩永和暗自为她着急,希望她能抓钢笔或是书本。
小凯利对着桌子看了一会,一把将一张拾块钱揪在手心里。
屋里人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点大,都知道钱是好东西了!”大家惊异地嚷着。
凤英高兴地抱起小凯利亲了又亲,高兴地嚷道:
“你也知道钱能买东西是不是?”
“好了,收拾桌子吃饭!”志强仍意犹未尽地笑着说。
凤英母亲赶忙转身把灶台上的菜帮忙往桌上端。
韩永和看着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