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怒问:“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你可知我是谁?”
青衫老者眼中现出轻蔑之色,根本不回答他的问话,反而是继续向他走过来。
王鸾用一只手撑地,正想起来,去叫自己的奴仆们过来收拾那向他走来的青衫老者时,却突觉另一只手中一松,一样被他捏住的东西被扯走了。
他暗叫不好,有人趁着他不注意,将他手中捏着的那一张由谢伯媛写的悔过书给夺走了。惊怒回头,他看到了一个同样身穿青布衣衫的七八岁的小童手里拿着那张折叠起来的悔过书笑嘻嘻地退开了五六步去。
“还给我!”他朝着那夺走悔过书的青衫小童怒声喊叫。
小童得意洋洋地扬着手中的那折叠起来的悔过书,脆声道:“就不还!就不还!你能奈我何?”
王鸾忍痛扶着膝盖站起来,朝着等在不远处的王家众仆们喊:“你们都给我快过来,擒住这青衫小童,他抢了我的东西!”
等在谢府外的那几个伺候王鸾的王家奴仆听见,果然一哄而上,朝着那青衫小童跑去。青衫小童见那五六个汉子朝他跑过来,却并不跑开,反而是迎上前去,一只手探手从腰间挂着的一个布袋子里掏出一把五铢钱大小的石块,扬手就朝着那几个朝他跑来的王家仆人扔出。
他也不打别的地方,只是朝着那些人的膝盖打,跟那个青衫老者的手法一样。
于是罕见的一幕在谢府门外出现了,在一阵阵膝盖着地扑通扑通的声响伴随着接二连三痛苦的呻|吟声中,那几个王家的奴仆都相继或跪下或扑倒在谢府门前。
在王鸾错愕的表情中,青衫老者已经走到了他跟前,伸出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再一抓一握,王鸾立即发出杀猪般的痛苦嚎叫声。
只听那老者说:“你如今知道被人欺负的滋味儿了吧?方才你在谢府里头,欺负一个七岁大的小女郎时,可想过这会儿载在老夫手里这般难受?所以啊,做事情得三思而后行,莫要率性而为,弄得不可收拾。”
王鸾听他提起谢府里头刚才发生的事情,立即明白了原来刚才谢家老祖宗姜氏虽然答应让府里的人让开路,使得他可以顺利的从谢府出来。可是在谢府门口却是提前安排了这一老一小两个练家子在这里等着他。他一出来,两人就配合夺下了谢伯媛写给他的悔过书。
“孙儿,你去跑一趟,去老夫人所在的嘉玉堂,把你手上的那张纸给她看。然后把老夫人吩咐的话传给我听。”
“是,阿翁。”
青衫小童答应了,随即手里拿着那从王鸾手里夺下来的悔过书蹦蹦跳跳地跨进了谢府的大门,一溜烟儿就跑不见了踪影。
不过一刻种,那青衫小童去而复返,对那青衫老者说:“老夫人说是她要的东西,另外,她说,让眼前这个人吃了苦头就放他回去。”
青衫老者“嗯”了一声,随即就松开了一直抓握住王鸾肩膀的手,对王鸾低叱了声:“滚!”
他一松手,王鸾半边身子一垮,撑不住再次跪了下去。就在青衫小童离开的那一刻钟,青衫老者抓握住他的肩膀,教训他几句,就使劲儿手上用力一抓,令得他痛苦哀嚎,不断求饶。若是他求饶的话让老者满意了,他也就松一松,让王鸾好过点儿。不过,让他好过的时候不会太长,很快,又是第二轮口头教育加体罚随之而来。总之,这短短的一刻钟,他遭了大罪了,长了这么大,没有被如此对待过。
而那些被他招呼来的奴仆们也畏惧了老者和小童的厉害,从地上爬起来后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上前,更别说救他了。王鸾在心里狂骂他们都是饭桶,关键时候一点儿用没有,一会儿要是从这青衫老者手上脱身,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们。
等到青衫老者带着那青衫小童离开后,王家的众仆才纷纷跑上前来,搀扶他们服侍的这位王家郎君。
王鸾嘴里骂骂咧咧,由得他们把他弄上了等候在谢府外的牛车,一路呻|吟着坐车回王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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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手里拿着那张悔过书,展开来仔细看了,冷笑:“这样的东西,他还想带出谢家,真是欺我们谢家无人了。”
又扔给一边恭敬伺立着的大王氏:“你看看,你的侄子要我家七娘写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与王家累世交好的份儿上,我当叫人将他拿下,再将他送官。不过,好在我家十五娘没什么大碍,否则,哼,他休想回王家去。”
大王氏心里打鼓,战战兢兢地接过姜氏扔给她的那张悔过书,快速地瞄了几眼,大致内容都看清楚了后,说:“阿姑说得是,王鸾那混账东西欠收拾,明儿我就亲自回去向阿兄说明此事,定叫他绑上王鸾到谢家来向阿姑谢罪,还请阿姑能宽恕于他。”
“我宽不宽恕他有什么打紧,紧要的是你回去告诉你阿兄一声,王鸾小儿这样的品性,实在不是我家七娘的良配。今日他做出挟持十五娘的事情,任是哪一家也没法子再接受他做女婿。到底该怎么说,我也不用教你,你回去跟你阿父阿母并阿兄说一说,就让七娘跟王三郎和离了吧。”
“是,阿姑。”大王氏答应得干脆。今日王鸾挟持十五娘的事情是她亲眼所见,不管一开始处于什么原因,让王鸾和谢伯媛起了争执,可他不该挟持一个小孩子来达到目的啊。好在谢十五娘没有大碍,不然的话,这王谢两家的仇可就结定了。王谢两家结仇,谢府里头最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