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人,留意到萧潇在打量自己,这才温和地低下头:“怎么?”
萧潇摇了摇头,迟疑着握住了他的手指。
贺渊一怔,眸色瞬时变得复杂起来,良久才低声笑了笑:“又胡思乱想什么。”
萧潇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乱想,此刻也只是单纯地想握着他的手罢了。
-
温晚发现萧潇已经是她被贺沉带着应酬一圈之后了,看到萧潇时果然又惊又喜,再看到一旁的贺渊,表情就又变成了戒备和疑惑。
萧潇和贺渊的关系也才刚刚确定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同温晚说,怨不得她会露出这种惊愕的神情。
等温晚走过来,无意识地便将萧潇往身后挡,或许以为今天的事儿是贺渊威胁她的,所以说话的语气便不太好:“可以借你女伴用一下吗?”
贺渊在人前始终是谦和有礼地,即使他此刻多少为温晚眼底露出的敌意动怒,却照应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来,还微微地笑着:“当然可以。”
萧潇看温晚如此维护自己,心底多少有些感动,脸上不由露出会心的笑:“我刚才就在想,你今晚会不会来。”
她无意识的一个笑容却让贺渊生出片刻的恍惚,原来在她心底,还有一个人是如此重要的……
贺渊再看温晚的眼神便有些意味深长起来,如果和贺沉的周旋较量中,他不小心伤及温晚,那么萧潇会很伤心吧?
等萧潇和温晚相携离开去了阳台聊天,贺渊这才在场上梭巡到了孟云洁的身影。那女人非常敏锐,也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视线,就那么隔空略带挑衅地望着他。
贺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对她微微抬了抬下巴。
孟云洁很快就上楼了,连门都没敲,径直推开了贺渊卧室的门板。贺渊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幽深地看着窗外的夜景,头也不回地说:“今晚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冷肃的音调让孟云洁眯了眯眼,她往床凳上一坐,盯着他的背影轻笑:“看样子,你还真是非她不可了。”
贺渊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孟云洁失神地看着贺渊的背影,表情渐渐变得哀伤:“贺渊,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待我是不一样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眶酸涩发胀,忍了又忍才勉强没有落下泪来:“我为你付出这么多,每次都告诉自己,你总会明白的。可是你一直在装傻,不,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在意罢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即使将整颗心都掏出来放在他面前,这个冷漠的男人也不会多看一眼。
贺渊这个人究竟有多残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贺渊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眼底果然没有一丝波澜,他一步步走近她,颀长的身形覆下一层光影,堪堪落在她眼前。
孟云洁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却直觉那双眼里没有半点温度。
果然他再开口,便是冷冷淡淡地一句话:“从一开始我就对你说的实话,云洁,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孟云洁咬着唇,眼圈开始泛红:“是,就连我爱你,你也只是残忍地告诉我一个你暗恋多年女人的名字。贺渊,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她。”
她终究还是有怨气的,萧潇不出现的时候她还能一次次骗自己,贺渊平时对她纵容有加,有些事甚至可以自作主张,不管闯出多大的祸来贺渊都会替她摆平。
她便总是窃喜,女人在爱情里难免盲目而自大。
那个萧潇她听过几次,可是自认在女人中她的外表够出色,手段也够精明,无论哪方面都是贺渊最好的帮手。贺渊这样野心勃勃的男人,中意的难道不是她这种旗鼓相当的女人?
以前贺渊的世界充满了对权利的渴望,可今晚,他的世界似乎只剩那个叫萧潇的女人。
到底凭什么?
她凭什么这样横空出世,就得到他一切宠爱。
贺渊沉默着,俯身对上她的视线,脸上依旧是看不出任何喜怒地:“我从未亏待过你,也没勉强你任何事,现在也一样。如果不想帮我,你随时可以走。”
孟云洁垂在身侧的拳头用力攥紧,嫣红的嘴唇被咬的充血。
贺渊静了会,嘴角浮起一抹笑,伸手抚了抚她鬓角的发丝,可话却说的疏离极了:“你这些年从我这得到的好处也不少,当初若不是我帮你,你自己知道会是什么下场,恐怕早就被那些肚肥脑秃的投资商给玩残了,现在何况一副被利用的样子?小洁,你这么聪明,难道真以为靠爱情可以安乐一辈子。”
“更何况——”他的笑容近乎残忍,“你不会天真地以为,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再帮我吧?”
孟云洁知道贺渊最善于捕捉人的心理,这么多年,他总是用这种方式诱导她。
她承认自己虚荣了些,总是抵挡不住物质的诱惑,或许也正是这样,贺渊心底才多少对她有些不屑。
她忍不住尖锐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弯起唇:“是,你说的没错,是我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逾越了。不过我也好奇,如果有一天非要在她和贺氏之间选,你会怎么做呢?”
贺渊表情彻底冷了下来,孟云洁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还喋喋不休地继续道:“你以为她那样单纯的女人,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后,还会安安心心地接受你?贺渊,不是谁都稀罕你这份感情的,你确定,她真的爱你?”
像是被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