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据我所知他私下的生活并不节俭,参加各种私人酒会出入都是豪车,出手也是一掷千金的阔绰,倘若他真拒绝任何形式的行贿,那这些又做何解释?以他一个市委记的工资,一年不吃不喝也未必买得起那辆车的的一只轮胎。”
“这没什么奇怪,他有一个很出色的儿子,而这也是他能抵挡金钱的诱/惑不被动摇的另一个原因,因为他根本就不缺钱。”
冷锡云眉一扬,“我怎么没在你给我的资料上看到有关他儿子的描述?”
“我在意大利还没回国前通过我姐夫的关系和他合作过一次,对他也不是很熟,不过,他那个人不简单。”
“这么说,想要拉余政廉下马没那么容易?”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笑:“你说呢?”
冷锡云将还剩大半根的烟捺熄在烟灰缸里,修长的尾指挠过眉梢,眸底有一抹冷光掠过。
对于一个把名誉和权利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来说,名誉扫地或许比上的凌迟更能让他生不如死。
“你和思虞……和好了?”
没想到对方会忽然转变话题,冷锡云先是一楞,继而笑道,“筠尧,是不是真的近墨者黑?我怎么在你身上看到了樾擎的影子?”
“难得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想必是雨过天晴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冷锡云望着暗下去的屏幕,并没有立即起身回卧室。
而是沉吟了几分钟后重新拨通另一组号码,不一会,电话接通,不待对方开口他便一副命令的口吻道:“按我白天说的做,切记别留下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那端的人连连应声,之后周遭再度陷入静谧。
独自又坐了会,冷锡云才起身回房。
——
思虞早上醒来时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连日的疯狂欢爱让她身体有些吃不消的浑身发软,睡了十几个小时还是觉得困。
如果不是饿得实在受不了,她估计这会自己还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中不愿醒来。
抱住被子瞪着头顶天花板上蜷缩成一团的自己,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昨晚他让自己睁开眼看到的两人绞缠在一起缠绵的那一幕,她脸一烫,简直要怀疑他在天花板上弄这么大一面镜子的真正用意。
在床上滚来滚去又赖了十多分钟她才爬懒洋洋爬起来,眼角余光瞥到床头矮柜上用一只琉璃烟灰缸压住的纸条,秀丽的远山眉一扬,伸手拿过。
宝,给你做了早餐,是你喜欢的伯爵奶茶加西式早点,自己加热再吃,我中午不回来,你回去陪妈或者在家继续睡,晚一点我再联系你。
思虞撅着嘴盯着那个‘宝’字,暗想这叫法真是俗不可耐,但莫名的,心底却有一股甜蜜迅速漫上胸口。
傻笑着进浴室梳洗出来,打开衣橱拿衣服时忽然想起什么,弯身取出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将迟晋延那件名贵的黑色大衣拿出来。
虽然他昨天说不用还了,还莫名其妙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但为了避免日后冷锡云看到这件男款大衣引起误会,她还是决定一会拿去还给他。
反正她有他给她的名片。
念头一落,她找来一个精美的纸袋,将大衣折叠好放进去。又挑了套外出的衣服换好,这才迫不及待的走去享受某人为她做的爱心早餐。.
桌面上的手机忽然振动,却没引起将目光停留在手头那份资料上的男人的注意。
“少爷,你有电话进来。”一旁的秦篆好心提醒。
迟晋延这才看了眼在振动的手机,但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反而将视线再次落回资料上。
母亲和昨天在医院偶遇到的冷思虞的母亲沈碧如的确是儿时玩伴,这点他已得知,所以并不惊讶。
但母亲和沈碧如的丈夫冷邺霖然曾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还交往了两年多,甚至论及婚嫁,这点却让他无比震惊。
只可惜搜集到的资料并不完整,上头并没有说明两人当初是因为什么分手,而冷邺霖最终娶的又为什么是沈碧如。
从母亲昨天对冷家憎恨的口吻判断,她憎恨的人应该是冷邺霖。
难道是冷邺霖当初和沈碧如一起背叛了母亲?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母亲昨天还心平气和的和沈碧如聊天,而不是连她一起恨?
思忖良久未果,他打住思绪,转向秦篆道:“你回去接我妈和璇姨去医院,我可能要晚上才能回去。”
秦篆点头,却并没立即离开。
迟晋延抬眼看过去,“还有什么事?”
“少爷,我听到一些风声,老爷最近似乎遇到点麻烦,好像有人故意找茬想拉老爷下马。”
迟晋延皱眉,却道:“他身处高位,官场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并不罕见,会有人找麻烦也正常。”顿了顿,“他既然没和我提起就表示事情并不严重,无需担心。”
况且父亲从政几十年,如今也快要退休了,早点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未必是坏事。
秦篆听他这么说没再多话,转身走了出去。
手机振动发出的‘嗡嗡’蜂鸣声还在继续。
他微皱眉拿过手机,见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干脆按了拒听。
只是没过几秒对方又打来。
他微微一楞,对这位异常固执的来电人多了一丝好奇。
电话接通,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在打了无数通电话都不接后又突然接通,‘咦’了声后就没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