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去吧。不过……”她看沈鸿锐一眼:“我要穿男装。这么大的场合,我怎么也得以宁掌柜的身份去结识些人,否则才是亏了。”
沈鸿锐看那桃红女装一眼,显然还是希望她穿的,凑近哄骗道:“清卓,你先看看这衣服吧,可漂亮了!你穿着肯定合适。你想啊,到时我得胜了,你穿着女装往我身旁一站!那叫一个郎才女貌天作地合,羡煞旁人……”
宁清卓暼他一眼,沈鸿锐便打住话头,嘻嘻笑道:“口误,口误。总之,我都买来了,你便别推脱了。”
宁清卓本来想说,你是要我的人去,又不是要这身衣服。可没有缘故的,却不愿和面前的男人讲道理,遂偏头耍赖道:“我偏不。要么穿男装,要么就不去!你二选一吧。”
沈鸿锐便没了办法,无奈道:“好吧,那就穿男装。”
宁清卓嘴角微翘:她觉得自己挺幼稚,可是……能耍赖的感觉真好!
第二日一早,宁清卓跟着沈鸿锐上了京城去湖心岛的游船。赏荷会便是在这湖心岛上召开。自岛上望去,四周都是接天莲叶与映日荷花,美景不甚收。
可这景色却并不是湖心岛众人关注的重点。大启知名的文人学士今日来了个七八,其中小部分是冲着山长之位,其余大多数则是想在这赏荷会上出出风头露露脸,保持或是提升他们的地位。
沈鸿锐一边与相识之人招呼,一边低声为宁清卓介绍:“……那张教谕是刘山长的门生,有些才华,此次争夺山长,他很得西林书院中一些学生的支持。不过这人狂傲太过,有些不通事理,若是论在士人中的声望,他却是不如我。”
再行了一段,又指着一中年男子道:“那蓝袍美髯公,是陈大学士的门生,自号悠竹居士,在士子中颇负盛名。这人行事沉稳,待人亲和,对朝政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可论起文采,却流于庸俗,实在是输了我一大截。”
宁清卓忍不住笑了出声:“总之,这些人各有各的优点,可总括而论,却是不如你。我说得可对?”
沈鸿锐笑弯了眼,抚掌道:“清卓好眼光!”
宁清卓啧啧道:“沈公子还真敢自卖自夸啊!”
沈鸿锐丝毫不羞愧:“咱俩什么关系!在你面前,我自然是坦坦荡荡。”
宁清卓一勾嘴角,便想笑话他几句,却远远瞧见路的转角处有个熟悉的身影,疑惑再望去:竟然看到了陈达!再往旁扫一眼,果然见到了陈晋安!脸色便是一僵:“他怎么也会在这?”
沈鸿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道:“哦,陈晋安,他自然是要来的。那悠竹居士是他叔叔的门生,陈大学士因着官职在身不便出场,陈晋安身为陈家族长,自然是要为他叔叔出面打点了。”
宁清卓明了。西林书院承担着为朝廷输送人才的重任,山长一职虽然不记名于官府,却被官场中人看重。陈大学士想扶持门生做书院山长,以增加他的政治筹码,实属正常。其实,沈鸿锐有能力参与山长争夺,除了他自身的能力超群外,也得益于他父亲沈大学士及沈大学士背后团体的支持。
想通了这一点,宁清卓的好心情有些受影响:还以为赏荷会上定是清清静静,不会碰到讨厌的人,却不料陈晋安也在。
更让她郁闷的是,不止是赏荷会,估计往后只要是与争夺山长有关的场合,她便少不得要见到陈晋安。却也无法,只得暗自宽慰人多,她留心着点,不准便就能避免与那人照面。却又看着陈晋安身旁的男人,奇怪道:“那何志义为何也在?”
她正说着,却见到陈晋安远远朝两人看来,连忙转身:“我们这边走,边走边说。”
沈鸿锐一愣,跟上她的步伐:“你……你该不会是躲着陈晋安吧?”
宁清卓不吭声。宁如欣到底善良,受到了如此的伤害,竟然还是原谅了陈晋安。她却没有宁如欣这个气度。可当事人都已经放下,她也不好再多做什么,遂打算自此往后,与陈晋安冷淡相处。却不料,遭受茶叶行会刁难时,陈晋安又帮了她,宁清卓感觉很不好受,就像吞了鱼刺一般,却又没法将这人情吐出来,因此愈发不愿见到陈晋安。
沈鸿锐见她不回答,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答了她之前的问题:“何志义不仅兼任了卢陵会馆会首,还在西林书院做教谕,此番前来是做评判的。”
宁清卓便皱了眉:“他做评判?他和陈晋安关系密切,难道不会暗中操作,偏袒那悠竹居士么?”
沈鸿锐哈哈一笑:“或许会吧。”并不甚介意的模样。见宁清卓疑惑,这才继续道:“此次比试的主判是三王爷,何志义不过是众多评判之一,便是要偏袒悠竹居士,也不好做得太明显。”
宁清卓倒是听过这三王爷的名号。据说这位王爷是当今圣上的三哥,当年五子夺嫡境况激烈,偏偏他跳出事外,一心钻研学问,召集了一堆文人编书。是以当今圣上即位后,待这位哥哥还是很宽厚,放他继续逍遥,倒是让他在文坛赚得了些名气。加之他是皇室,身份尊贵,让他做主判,的确无可厚非。
这么一路行去,很快到了岛中心的大堂。笔试将在这里举行,由三王爷出题,众人限时完成,形式类似于殿试。沈鸿锐与宁清卓又闲聊了片刻,就听见一尖细的声音长长喊道:“三王爷驾到!”
众人齐齐下跪迎驾。不多久,便听一个温厚的声音呵呵笑道:“大家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