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多年未见,白一尘如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没以前那么好拿捏了, 不过叶婉香依旧看他不顺眼, 并且从心底觉得恶心。在她看来,两个男人搞在一起,就是一件很恶心的事,她也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一个搞同性恋的儿子。
“呵。”叶婉香冷冷地笑了一声,抱着胳膊坐到白一尘面前的空位上,睨了一眼放在她桌前的甜点,嫌恶道,“要不是为了时亦南,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南城这座城市,更不想再见你一眼,省得恶心。”
“真巧。”白一尘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吃着他点的巧克力慕斯,“我也是。”
“你——!”
叶婉香没想到青年现在竟然敢这样顶撞她,闻言顿时怒瞪向白一尘。
然而白一尘现在已经不会惧怕她了,勾唇迎上她满含怒火的目光,笑道:“怎么?阿姨您那么快就不高兴了吗?不过这次大概没有水能给您使了。”
说完,白一尘抬手将巧克力慕斯的最后一块喂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叶婉香抱着双臂往后一靠,翘起腿睨着白一尘,寒声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今天约你来这想怎么,大概不用我明说,你也知道。”
“嗯,我知道。”白一尘点点头,杵着下巴叹息道,“可是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叶婉香闻言放开手臂,身体往前倾,问他道:“怎么不是你能决定的?不是你把我儿子勾引回来的吗?你在这和我装什么装?”她才不信,时亦南这样大费周章地回到南城,里面白一尘没有出一点力。
白一尘听着她这话却是不可自主地笑了起来,眼角都笑出了泪花,觉得这对母子的自以为是大概都是遗传的。他很认真地回答叶婉香的问题,说:“伯母,但真的不是我把您儿子勾引回来的,是亦南自己回来找我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把他勾引回南城,早在四年前我就做了,不至于等到今天。”
“谁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什么。”但叶婉香冷笑,她一点也不信白一尘的话,“也许是你现在看到他终于把时家攥在手里,又觉得心动了呢?他的钱你没少花吧?”
“嗯,我在背后确实做了挺多事的。”不过白一尘倒也承认了,他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把手腕上的疤痕露出给叶婉香看,“亦南走的这四年里,我自杀了三次,一次吞药,两次割腕。说起来他刚走那会,要不是阿姨您拦着,我还真想跑到他面前割腕跳楼,用自杀逼他留下呢。”
这话说到最后,白一尘又纵声地笑了起来,一边重新把扣子系上,一边说:“阿姨您本事那么大,怎么不拦下他,不让他回来找我呢?”
叶婉香瞪大眼睛看着白一尘,他这有些疯癫痴狂的模样让叶婉香也觉得有些手脚发凉,她甚至有种感觉,白一尘已经疯了,可她又不信白一尘自杀是真心的,不然他为什么只选择割腕这种难死的方式呢?直接跳楼卧轨不是更好吗?
她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也这样说了出来:“你和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让我心软?谁知道你自杀是不是装的,只是为了留个疤好看,让时亦南心软,好让他留下来。你就不能要点脸吗?你们都分手了,还这样巴巴地缠着时亦南,当初你自己怎么说的,你忘了?你要是真的想死,怎么不去跳楼?”
听着叶婉香的话,白一尘的笑声渐渐小了,不过他还是微笑着,淡淡地望着他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不知道怎么的,白一尘忽然就想到了《怦然心动》里的那段经典台词:这世界上,有的人身住高楼,有人活在深沟,有人光芒万丈,有人一身铜锈,而叶婉香,大概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型人物。
和这种人交流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她的眼中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她永远也不会理解别人的痛苦,只会觉得那是别人想要吸引旁人注意力而给自己强加的一段戏。
白一尘又轻轻叹了口气,他垂下长长地眼睫,从口袋里掏出那根他今天犹豫再三也没决定好要不要抽的烟,咬在齿间。
“嚓”的一声轻响,白一尘用打火机打出一簇明亮的小火苗,点燃唇间的烟,他深深吸了一口,微微仰头吐出白色的烟雾。
青年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神色有些迷离,慵懒地半靠在座位上。
叶婉香有些错愕地望着他,越发觉得白一尘陌生无比,和她当初见到那个会因为紧张而微微脸红,蹙着眉担忧小心和她说话的青年,完全是两个人。
可她回过神来后,又觉得这才是白一尘真实的模样,当年的那个白一尘,不过是他极好的伪装,逼真得差点骗过了她。时亦南估计是瞎了,才会一直被他看似与世无争的外表所欺骗,现在也看不清,像个傻逼玩意滚到南城吃回头草。
“阿姨,真谢谢您定了包间,不然我还没法抽烟呢。您说的对,我根本就没想死,所以不愿意去跳楼。”白一尘过足了烟瘾,唇角的笑愈发灿烂了,“不过有点我得解释一下,让您儿子心软的方式我的确挺多,只是他现在暂时没有要离开我的意思,所以我暂时也没有必要把这些手段用在他的身上。时间不早了,伯母,您没什么还要说的话,那我得走了。”
“到底怎么样你才会离开我儿子?”叶婉香今天约白一尘出来的目的还没达到,当然不肯就这样放他走,拦下白一尘说,“你自己主动点,别逼我出手。”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