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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的那天,郑绣听到了先从码头赶回来的小厮传来的消息,立马就坐不住了,先让薛直出门去接人,她问茗慧等人说:“饭菜都没准备好没?新宅子那边的人可都安排妥当了?可都打扫干净了?”
茗慧见她这么紧张,便道:“饭菜早就让厨房准备了,等外家老爷和小公子到了就能端上桌。新宅子那边前几天也都安排布置妥当,去了便能住下。”
薛直去了没多久,就带着人回来了。
郑绣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薛直骑马带队,带着马车和一队小厮,稳稳地停在了庆国公府门口。
郑绣激动地不能自已,赶紧上前。
小厮打了车帘,郑仁先从车上下了来。
他一声青布直缀,看着依旧十分清俊和年轻。
郑誉也跟着从车上下来了,个子长高了一些,穿着件湖蓝色水波纹的小棉袄,小脸上红扑扑的。
“爹。”郑绣眼眶一红,上前就握住了郑仁的手。
郑仁情绪也颇为激动,紧紧攥着她的手,“阿绣,你胖了。”
郑绣摸了摸自己的面庞,带着泪意笑道:“我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就圆润了些。”
郑仁道:“你胖些才好看。”
父女俩眼看着就要一起落泪了,薛直劝道:“岳父赶了许久的路,先进府去休整一番吧。”
郑仁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放了郑绣的手,由薛直引着进了府。
郑誉攥着衣摆跟在他爹身后,郑绣把他拉住了,小声问:“阿誉,怎么见了姐姐也不喊人?是不是跟姐姐生分了?”
郑誉立刻道:“没有,我……我就是怕姐姐已经忘了阿誉。”
郑绣心里柔软地被撞了一下,“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姐姐怎么会忘了你。”
姐弟俩手牵手跟在薛直和郑仁身后,郑誉时不时四处张望下,惊叹道:“姐姐你住这么大的宅子啊?还有这多下人?”
郑绣道:“这都是你姐夫家里的,姐姐平时就待在浩夜堂里。咱们阿誉要是喜欢,就留下来陪姐姐住几天。”
郑誉点点头,又问:“阿劭呢?他怎么不来接我?”
“阿劭现在也在府里跟着先生读书,要到中午才能回来吃午饭。不是他不想来接你,听说你要来了,他也是激动了好些天,要是知道你今天就到了,他肯定不愿意去书房了。”
郑誉老成持重地道:“还是念书要紧些,反正我都来了,以后见面也不是什么难事。”
郑绣忍不住爱怜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我们阿誉真懂事。”
郑誉挺了挺小胸脯,“我都九岁啦,当然要懂事了。”
说着话,一行人就到了浩夜堂。
茗慧已经等在门口,见了他们,便福身行礼道:“奴婢见过外家老爷,舅少爷,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郑绣点点头,笑着道:“让白术摆饭吧。”然后又带着郑誉上前走了走,把薛直挤到一边,跟郑仁肩并肩进了屋。
薛直摸了摸鼻子,她这媳妇儿怎么有了爹和弟弟就不待见人了呢。
进屋后,郑绣让郑仁先坐下,让丫鬟上了郑仁爱喝的铁观音。
郑誉大着胆子四处逛了逛,见摆设布置都是她姐姐素来喜欢的风格,也觉得亲切了不少。
薛劭也从前院兴冲冲地跑回来了,人还没进院子,已经在外头喊着:“阿誉呢?阿誉在哪里?”
郑誉也笑嘻嘻地跑出去,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又叫又跳的。
郑仁和郑誉坐了半天的船,确实都饿了。
郑绣便也不急着同他们说话,把两个孩子喊进了屋,摆了饭就先让他们用。
饭菜都是郑绣亲自嘱咐白术准备的家乡菜,虽然口味可能不太相同,但已经让厨子尽力做的像模像样了。
郑绣时不时给他爹和郑誉夹菜,自己都忘了吃饭。
一顿饭很快吃完,薛直想着他们一家久未见面,想来是有说不完的话,便去了前院书房。
郑誉和薛劭一起去厢房午歇了,郑绣就和他爹坐在临床的炕边说话。
“爹这段日子在家里可好?爷爷奶奶呢,身体可还康健?你和阿誉来了京城,爷爷奶奶那边有人照料吗?”一连串的发问,全是她这段日子的所思所想。
郑仁十分有耐心地道:“家里都还好呢,你纤妹妹懂事了,家里小事都靠她操持。你爷爷奶奶身体现在很好,我们来了京城,你纤妹妹就说把你爷奶接回乡下照顾。”
“那二婶能同意么?”朱氏可是好不容易盼着丢开了二老,怎么会愿意再把二老接回去费手脚。
“如今你纤妹妹越来越能干,你二叔都听她的,你二婶就是再不愿意也没话说。”
郑仁便细说了家里的一些事情给她听,郑绣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两句话。父女俩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很快就就到了黄昏时分。
薛直算着时辰从前院回来了,见他们还在聊,只能不识趣儿地打断道:“阿绣,岳父还没去看过咱们给他准备的宅子,眼看时辰就不早了,咱们该先把他们送过去安顿才是。”
外头的宅子就朱雀大街往南的上坎胡同,离在朱雀大街的庆国公府不过一刻钟的脚程。是薛直动用了各种人力物力才买下来的。
郑绣便起身道:“确实不早了,爹,我带您去看看宅子吧。”
他们聊天的间隙,薛劭已经又回前院书房去了,郑誉因为在船上连着几天没睡好,眼下还睡着。
郑绣亲自去了厢房一趟,见他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