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本就冷漠疏离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他绅士的没扭头看我,只是在电梯的镜面里和尴尬呆滞的我对视了一眼,他有些无奈的眼神仿佛在说四个字:要下蛋吗?
我在这一刻,竟然有种身处荒诞喜剧中的错觉。
还好电梯很快到了一层,尴尬到爆炸的气氛瞬间被打开的门所解救,全程无话的我们立刻分道扬镳。
开车出来,后视镜里他骑车的身影由近变远,慢慢的掩于夜色中,电梯里的冷漠与尴尬仿佛被夜风彻底吹散了,我脑海里竟不合时宜的闪现出大学那些时光碎片,关于他。
哪里像冯佳怡说的那么夸张,其实我跟乔燃还是有过一些接触,虽然没有像一般同学般热络的聊天,但也是属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在图书馆遇见让他帮我占位子看包,忘记带饭卡蹭过他的饭,有急事时请他帮我打过热水瓶,也曾用过他的电脑打游戏,虽然记忆中这些寻常的同学间的接触,他始终是冷着一张脸似有不情愿,但当年的我没心没肺脸皮又厚,自然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这些年,除了上次的擦肩而过,我从未见过他。
这也是极为寻常的,毕竟早就没有任何交集。只是没想到多年后再见,连声问候都显得多余了。
时间早已将彼此的心境改变,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爱傻笑的小师妹,身边的位置早已没了当年的那个人,而他,即使冷漠如初,也只是个陌生人了。
此刻我的心里似有一股惆怅,我知道,并不是因为他,而是涌起了太多的校园回忆,遥远,熟悉又陌生,不真实的仿佛自己从未抓住过。
回到家已经八点半了,我妈果然已经打道回府了,我的狗窝焕然一新,早晨起床团成一团的被子折叠的方方正正,虽然我一见着像豆腐块的被子就能联系起军训教官那张不近人情黑黝黝的脸。
电脑放回属于它的书桌,而不是昨晚睡觉前随意扔在了地板上,喝水的杯子也被我妈洗干净摆在床头柜上,化妆品瓶瓶罐罐摆放整齐的活像展览台。
我能想象我妈替我收拾房间的场景,肯定是一边收一边骂,“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货,女孩子家家一点也不会过日子!”
冯佳怡曾经给了我一精辟概括——人前抖擞,人后猪狗。
夏秋笑眯眯的倚在我房间门口,“小蛮快来吃饭,阿姨给你炖了山药枸杞排骨汤。”
“我妈越来越会养生了,我真是跟着沾光,嘿嘿。”
换了一身家居服的我从卧室蹦蹦跳跳的跑出来,汤的浓香让我一扫疲惫,直接端着碗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一身素衣披散着直发的夏秋在灯光下喝汤的样子我见犹怜,我喝完舔舔嘴正准备去喝第二碗的时候眼睛瞄了眼夏秋,立马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女人,看看人家这一小口一小口的,即使跟我这个野兽派住在一起这么久依然保持小绵羊形象岿然不动。
夏秋确实像只小绵羊,因为她皮肤透白,说起话来音色温软,就是话务员都比不上她的声音这般动听,和她说话,是享受,如温暖的阳光洒在脸颊般惬意。
这些特质集中在一个女孩身上,可想而知她的异性缘有多好,从大学到现在,追她的人都快赶上一个加强排了,我原本以为是她眼光高,没有男的入得了她的法眼,没曾想她的心早在两年前就被一个叫杨冬子的小男生俘虏了。
夏秋抬起头来扑哧一笑,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小蛮,听阿姨说你今天去相亲啦?”
我就知道我妈那张嘴藏不住。
“又没看上?”
“当然,相亲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事儿,有多少人有运气来个一见钟情?”
夏秋却一本正经,“小蛮,说实话,不管是不是相亲,你也真的该正视这个问题了,要不然你妈也不会这么急切,长辈的痛苦和焦虑就来自这活生生的对比。”
夏秋说的在理,到了我妈这个年纪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女儿一个人过的昏天黑地,别人的女儿早早结婚闹天地。
尤其是在我的发小儿冯佳怡毕婚现在又快添丁的现实对比下,我妈紧迫感自动上身,榜样的力量无穷尽,我再辩驳逃脱也架不住我妈屡试不爽的那一句:“你看人佳怡,人就是比你强,事业做的好有什么用,我就没听说过为了事业打一辈子光棍的女人!”
有时候我真想拍死冯佳怡。
几天后冯佳怡竟然颠颠儿的跑我家去了,正当我在公司得知市场部总监苏意即将离职的消息时。那天公司开会结束后,大老板史蒂芬亲自宣布了这个消息。
苏意曾跟我说过她不会为了家庭而牺牲自己的事业,她说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有事业追求和经济来源才是最根本的保障。
她的看法老道而深刻,“如果你只有家庭,男人却同时拥有事业和家庭,你一旦失去家庭便等于毫无退路,而男人起码还有一条事业的退路等着他,他心理的优越感来自于他没有失去一切的恐惧。”
苏意是个活得很清醒的女人,她做这个决定自然是清醒而理智的,只是这样的清醒和理智下藏匿的无奈却分明的表现在她的眼神里,一向好强的苏意强忍住眼泪对我说,“我对不起小苗苗,我根本不是一个好妈妈。”
起因是苏意的儿子苗苗因为保姆的疏于看管吞下一枚铁钉造成孩子消化道出血,幼小的孩子差点丧生,苏意看到儿子受罪的样子心如刀割,我虽然理解这种痛,但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