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她满脸是笑,浅金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嘴里高声叫着对方的名字,即使霍锦骁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知道伊莎与对方交情不浅。
“他好像是伊莎公主的情人。”曲梦枝听了两句向祁望与霍锦骁解释道。
瞧着伊莎高兴的模样,料理应是自己人。祁望点点头,只冷眼旁观,并不旁观。
小亚瑟跟着伊莎出舱,跑到曲梦枝与霍锦骁之间时忽然止步,小脸一沉,脆声咕哝了句话,霍锦骁不解,曲梦枝便译道:“他说……男爵不是好人,骗了他姐姐。”
语罢,曲梦枝笑了。
霍锦骁也跟着“扑哧”笑出声,把亚瑟的手一牵,摸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两船之间已架起舷梯,伊莎兴奋地踏上舷梯,冲到埃文斯身边。埃文斯先是单膝着地托起伊莎的手轻轻一吻,行了个骑士礼后方站起。霍锦骁看得稀罕,满眼好奇。
伊莎与埃文斯说了几句话后忽激动扑进对方怀里,两人一个英俊挺拔,一个花容月貌,站在船上相拥倒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只是两人紧紧相扔片刻后,埃文斯忽然托起伊莎下巴,将头俯下,竟吻上公主的唇。
霍锦骁瞧得瞠目结舌。
那两人已旁若无人地拥吻起来,唇间缠绵悱恻,难解难分。旁边的高贞人并无异色,倒是大安人看得个个涨红了脸。曲梦枝早将头别过,梁俊毅也不自在地垂下眼。
祁望咳了两声,霍锦骁惊醒,顿时双颊飞红,将手挡到眼前。耳畔传来低沉笑声,她目光抬起,看到祁望仍不避不让地瞧着。
“不许看。”她举起另一边手挡在祁望眼前。
“你自己不看,为何要挡我?”祁望看了看眼前白皙的手,笑起。
“古语有云,君子当非礼忽视、勿听、勿言、勿动,你当然不可以看。”霍锦骁答道。
“怎么?我不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吗?君子之行与我可干?”祁望驳她。
霍锦骁一时语塞,只好道:“反正不许看!”
言语间已带三分小儿女的娇嗔。
祁望握住她的手拉下,转而面向她,道:“好,不看他们,我看你,成了吧?”
目光灼灼,比刚才活色生香的画面更叫人窘迫。
霍锦骁只觉胸中又是一撞,忙将头扭开,鼻间“哼”了两声,竟忘记将手收回。
那厢两人吻到情深,埃文斯眼中柔情却突然一冷,抚在伊莎脑后的手猛地掐上她的脖颈,另一手抽/出短铳瞄向小亚瑟。
霍锦骁的《归海经》已臻第三重,五感敏锐较之从前更进一步,忽觉冷意来袭,不作多想就把小亚瑟拉到怀里,扯着祁望蹲下。
她的喝声与铳声同时响起:“快蹲下!”
异/变陡生,惊叫声响起。
埃文斯紧紧掐住伊莎脖子,她双眸圆眼痛苦万分地挣扎着,他却冷笑着下令攻船。
铳响扫二连三响起,硝烟味道弥漫,梁船上的人都已震惊万分地蹲下身躲到船舷后,往船舱里撤,祁望早有防备,手中扣了烟弹往对方船上掷去。烟弹炸开,浓雾散出迷人眼睛,对方攻势暂缓。
“夫人,带他回舱,快。”霍锦骁将小亚瑟往曲梦枝怀中一塞。
“救人。”祁望在她耳边低喝。
霍锦骁便随他掠到对方船上。
烟雾慢慢散去,埃文斯捂着口鼻,另一手仍掐着伊莎往后退,烟雾里忽有魅影匆匆闪过,他掐着伊莎脖子的手背一疼,不由自主松开,伊莎趁隙脱离他的钳制退到旁边猛烈咳嗽。两道人影在雾中交替闪过,拳风如雷,几声惨叫从埃文斯口中传出。雾散之时,埃文斯已被霍锦骁擒住。霍锦骁正要开口,伊莎忽怒奔而至,先朝埃文斯腹上发狠撞了两拳,再朝他脸颊狠狠扇了两记耳光,口中飞快说了几句霍锦骁也听不懂的话。
显而易见,伊莎被她的老情人背叛了。
伊莎发泄完毕,眼眶微微泛红,手里拔/出匕首架到埃文斯脖子上,喝令他的人放下火铳。埃文斯狼狈非常,脸上像开了染料铺子,被揍得弓着腰,刚见面时的英武被恐惧取代,不断向伊莎开口,似在讨饶,伊莎只不理他。
“祁爷,快看!”梁俊毅忽然惊道。
祁望与霍锦骁向四周望去,海面之上出现了无数战船,以包围之势朝他们驶来,翻滚出无数道白色浪花。伊莎颓然地看着来船,面露悲伤。情人既然背叛了她,那其余的人也极有可能全都背叛了她,她陷入绝望。
“祁爷,怎么办?”霍锦骁不明情况,朝祁望小声问道。
祁望摇摇头,眼下这情形,若对方是来抓伊莎的,那他们不必费力抵抗,根本逃不掉。
“这小子在怕什么?”霍锦骁忽觉被她擒住的埃文斯颤抖起来,不由奇道。援军到了,他应该高兴才是。
四周战船将他们紧紧围住,船上站出无数士兵,黑森森铳口瞄准了他们这边,其中最大艘战船之上走出一人,年约四十,身形壮硕,配着枪剑。伊莎看到来人又想起埃文斯的背叛,不由沉着脸冲到船舷旁,冲着来人大喊了几声。那人见到伊莎却是一喜,隔得老远的距离便单膝落地行礼,随着他的动作,远方船的所有士后都收铳行礼。
来的不是敌人,是老国王的亲信,莫多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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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斯男爵早就暗中投靠了叛党,他以公主情人的身份骗取莫多公爵的信任,在这里守株待兔,以防万一公主逃回便可趁机下手,差一点就叫他们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