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横竖巫少弥已经回来,码头并无他事,她打算亲自去趟两江。
“师父要去两江?”巫少弥极为惊讶。
“嗯,你留在石潭港看着船,我去去就回。”她道。
“我陪你去。”他想也不想就开口。
霍锦骁摇头:“不成,这儿要人守着,祁爷不在,大良主不了事,你留着帮他。”
“可是……”巫少弥还想劝她,却被她摆手打断。
霍锦骁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推着小车在码头上来回兜售着炒货,时不时朝她这里望来。霍锦骁认得此人,那是霍翎留在石潭的探子头目,姓名不实,她只管叫他老赖。魏东辞离开前为她引见过老赖,若有要事,此人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如今他在这里出现,霍锦骁心里咯噔一声,脑中最先浮闪的便是魏东辞。
该不会是他那儿出事了吧?
念头掠过,她人已跟着下了船。
“姑娘,全州城有大事发生。”老赖一边慢条斯理地包着瓜子,一边沉声开口。
全州梁家老宅五日前遭遇入宅劫掠,满府的人都被屠尽,梁同康的妻妾儿女全部失踪,疑似被绑。
消息刚从全州城传到石潭,恐怕是这么多年来三港最大的一桩案子。
霍锦骁的心怦怦跳起,差点没接牢那包瓜子儿。
而梁同康此时在石潭港,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回来了,然后发现好像被抛弃了,t.t
唉……
☆、惊变前夕
霍锦骁没办法再等下去,生平头一次,她沉不住气。
这事儿要么不来,要来便是一桩接着一桩。红夷炮的运送、东辞的安危、祁望的不归、梁同康的身份,现在再添一样,梁家人的失踪……
东辞与祁望都不在,她已经习惯了有事找他们其中一个商量,如今身边没人,思绪乱糟糟的,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事实上大事也的确发生了,梁家首当其冲,可她无能为力。
老赖卖了她一包瓜子就离开,她捧着瓜子浑浑噩噩回了船上,还是巫少弥端着切好的甜瓜过来找她,顺便又沏了壶茶,说是高家送的春茶,具体什么名字她都没听进去,只端杯喝了一大口,连甘苦都没尝出来,就将杯一掷,又把瓜子塞到巫少弥怀里。
她要去梁家走一趟。
巫少弥拦不住她,眼瞅着她身影消失,只有声音随风飘来:“我去梁家一趟。”
到底没说什么,他就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眉间渐渐拢起,露出一缕迷惑,捏着手里的瓜子隔着纸摸出一颗颗水滴的形状。
————
石潭梁府的角门紧闭,门口站了两个守卫,腰间佩着刀,站得笔直。
角门向来是下人或女眷日常出入的门,白天一般不关,都由小厮或者婆子守着,今日却与往日不同。霍锦骁便知梁家确实出事,所以守卫得森严,她在角门外的大榕树后站了一会,也不见有人进出,便又拐去正门。
正门倒正好打开。
好些人从影壁之后绕出,往正门外行去。霍锦骁看得仔细,当前穿着官服的男人是石潭港的知府,梁同康陪送出门,身畔是随侍的曲梦枝,往后是梁俊毅与几个佩刀衙役。这些人脸色都不好,梁同康面色苍白憔悴,比上回见时更瘦一些,只有眼神隐约透出狠劲,曲梦枝脸上不见笑容,只时不时搀扶一下梁同康,梁俊毅也是满脸哀肃,官府的人则是清一色的沉重。
迈过大门,几人抱拳告辞,不过片刻,知府就带着人离开。曲梦枝上前扶住梁同康,梁同康挥开她的手,朝身后跟的梁俊毅厉色吩咐起来,回转时的神情不见半分儒雅,倒有股子悍匪的精厉,藏也不藏。
那股熟悉的气息又绕着梁同康散开,比前几次都要强烈,霍锦骁甚至无需费力就能轻易察觉,潜在暗中的人一直跟着梁同康。
很快的,曲梦枝就随他又进了宅,门口只留梁俊毅一人指挥着。大门很快阖上,门外跑来群护卫,按着梁俊毅的分派将整个宅子团团围起。
霍锦骁找不到机会上前询问。
按老赖的说法,全州城梁家的案子是大案,整个宅门上下百来口人,一夜之间死的死、伤得伤、逃的逃,大半夜的嚷起来,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遭遇这样的灭门大祸,不声不息就叫人潜进府里逞凶,官府的人赶到时,整个宅子都成了阿鼻地狱,事后一搜寻,才发现梁同康的妻妾儿女通通被绑,不知去向。
这么大的案子,全州城的百姓看在眼里,悠悠众口想堵是堵不上,早就震惊三港,传到石潭港也是迟早的事,她只是得消息早些,再过两天,恐怕石潭港也该议论纷纷了。
全州知府怀疑这案子是海匪所为,最近三港极不太平,海匪和倭寇频频滋扰生事,梁家是三港有名的大户人家,被人看上绑走家人要胁银钱并不奇怪,只是怪就怪在这起人竟然绑了梁同康的所有家人,宅中下人护院但凡有反抗的都被杀了,手段狠辣,不像是求财。
梁同康即便不是三爷,也与三爷有莫大关系,他的家宅岂是普通海匪能轻易闯进去的?普通海匪又怎么进入全州城?被绑走的人都藏到哪里?这事与三爷可有关系?
霍锦骁想得头疼,没有答案。
“小景?”梁俊毅安排完院外的事,突然看到远处墙根下的她,便快步前来。
“二公子。”霍锦骁打了声招呼,从墙根下走上前。
那日过后,梁俊毅没再找过她,两人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