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本是阴雨季节,一天的晴朗,仿佛要冲破前几日的阴霾,太阳火辣辣照了一天,又有些盛夏的味道,怪不得称为秋老虎呢?这个努力已经发生了效果,整整一天,没有一丝云彩,艳阳高照,将前些天的阴暗潮湿,终于照耀得干干爽爽,完全没有一点儿深秋的感觉了。
可夜幕降临的时候,阴云又慢慢密集,满天的星光,正要在夜空中闪耀一番,却被遮得严严实实,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城市的夜晚,却没有明显的感觉,灯火阑珊,霓虹闪烁,光线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要没有雨点落下来,在人们的印象中,阴天和晴天,没有任何区别。
志豪没有留意天气阴晴,救出柔玉,直奔酒店,随后又是一番比试,谁知道,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然飘起了小雨,渐渐又大了起来。
志豪缓缓抬起右臂的时候,同时,雨开始大了起来,淅淅沥沥,又夹杂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如果此时开了窗户,细密又杂乱的雨声,带着夹了雨丝的潮润空气,一定能飘进来,让人心存迷茫,也可能精神为之一振。
外界的细微变化,已经影响不到志豪的专注了,志豪知道,青龙上上下下所有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自己不能有任何闪失。还有那双美丽的眼睛,温柔婉转,顾盼多情……柔玉在看着自己,这段时间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
如果自己一旦失手,青龙会上下的损失,虽然龙先生不会怪怨到自己头上,但志豪不想面对,柔玉那双失望的眼睛。
志豪意念集中,缓缓抬起右臂,脑海里默默记诵起《内功心法》里的话,……心随意到,意至力涌,无物不专,无神不至……自己练飞镖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志豪闭起左眼,右眼将手枪的前后准星和中间的一只酒杯,慢慢摆到一条线上,意念慢慢集中,专心致志集中到自己手中的枪上,仿佛外界的一切一切,都不复出在了。那一粒子弹,已经以慢动作飞出枪膛,轻飘飘地又极其平稳地飞向酒杯,要与酒杯的正中央,来一次亲密的接触……志豪同时手指微动,轻轻抠动扳机。
一声沉闷的带着消音器弱音的枪声,和酒杯破裂的清脆响动,同时响起。
志豪枪口微移,又是两枪,志豪枪中的三粒子弹,瞬间打完。
众人一声惊呼,凳子上的三只酒杯,消失得干干净净,留下的,当然是白瓷碎片,散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动,让寂静的空气,突然变得活跃起来。
活跃的气氛,是青龙会的众弟兄欢声雷动,龙天翔长长舒了口气,龙柔玉欢呼雀跃,已经没有了女孩子的一点儿文静清秀之气。欢快的气氛,足足保持了一分多钟,龙天翔一摆手,鸦雀无声,与胡百强的动作如出一辙,效果分毫不差。
大厅里又恢复了寂静,两位帮会的老大,四只眼睛交织在一起,久久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还能说什么呢?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位老大,该默默对视一会儿了,都该想一想,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志豪微微一笑,默默走回青龙会这边,站在龙天翔身后,柔玉那只柔嫩的小手,已经轻轻放在志豪手中,又紧紧地握住了,不想松开。柔玉波光流转的一双眼睛,望着志豪,充满了自豪,同时满是柔情。
“胡兄,现在我们已经打成平手,皆大欢喜,我们就此罢手吧,也不伤弟兄和气。”
沉吟良久,龙天翔首先开口。
“龙兄且慢。”
胡百强略一沉思,望着龙天翔说道,“龙兄,既然我们今晚有缘聚在一起,为什么要着急地散了呢?让弟兄们再玩儿玩儿,有什么不好?龙兄,胡某又想出一个玩儿法,不知道龙兄感不感兴趣。”
怎么?胡百强还要加赛一场?那龙某只能奉陪到底了。当下龙天翔微微一笑,“既然胡兄这么有兴致,那么龙某只有舍命陪君子了。什么玩儿法,胡兄请讲。”
“夜静人空,舞枪弄棒的,惊动了警方,也是不好。我们来个安静一点的,静悄悄地玩儿,有也几分文雅之气,龙兄你看如何?”
“这样很好。”
“龙兄手下的这位小兄弟,的确身手不凡。胡某听手下弟兄说起,此人从我的弟兄手中抢了几只柳叶飞镖,小试身手,自然天成,现在已经百发百中,无人可及。不知可有此事?”
龙天翔没有急着回答,目示志豪。
志豪清楚,龙先生对自己的飞镖技艺,练到什么程度,不知底细,当然不能冒然做出准确判断,所以也不能随随便便答应胡百强。志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龙天翔当即会意。
“龙某也是听说一二,不知其详。”
龙天翔朗声答道,“如果胡兄感兴趣的话,可以亲口问问这位小兄弟。”
“这个倒不必了。我这里有位使飞镖的弟兄,据说你那位小兄弟手上的飞镖,用的就是这位弟兄的,不知道龙兄是否听说过?”
“这个,龙某实在不知。”
“这些都不重要。”
胡百强顿了顿,“胡某的意思,不如让这两位弟兄在我们面前玩儿玩儿飞镖,让我们开一下眼界,助助兴,正好和外面下起的秋雨,合上节拍。”
窗外,秋雨渐渐大了起来,大楼顶上落下的水幕,又汇集成一道道水流,顺着导流槽流下,哗啦啦作响。
“既然胡兄兴致如此之高,龙某只能答应,如不答应,就是不给胡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