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玉扑进志豪的怀里，也不说话，眼泪无声滑落。

什么都不用说了，什么都不必问了，只要志豪能平安归来，比什么都重要。柔玉真的不知道，志豪如果再晚回来一会儿，自己能不能坚持到现在，会跑出去找志豪吗？

如果换了往常的话，相信柔玉那一双粉拳，不知道在志豪身上来来回回捶打多少遍了，今天的确与平时不遇，柔玉文文静静缩在志豪怀里，没有任何动作。

兄妹俩相拥良久，还是志豪轻轻说了声，“好了，我回来了。”

“嗯。”

柔玉只点了点头，依然紧紧抱着志豪的腰身，身体紧紧贴在志豪身上，仿佛一松手，志豪就会消失了一般。

志豪见这样的情形，也不多说什么，一样紧紧抱着这个楚楚可怜的妹妹，这人世间，没有比这样的亲情，更让人感动的了。

依然相拥良久，志豪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杀气过重，因此带来浓浓的血腥味儿，虽说打斗的时候，自己身上并没有溅到一点点血，这是种感觉。

是啊，今天一天里，20条人命，已经在志豪手上消失了，志豪心头隐隐闪过一丝异样。

“好了，没事了，也没人追杀我们了。”

志豪拍拍柔玉的肩背，“你先躺会儿，我去冲个澡。”

柔玉乖巧地点下头，松开了志豪，又乖巧地在床上躺好，安安静静地等着志豪。

该冲一澡了，冲掉身上的阴霾晦气，该干干净净休息休息，明天一早离开这里。志豪冲柔玉浅浅一笑，脱掉外套，扔到床上。

在柔玉一样特别温柔怜爱的眼神里，志豪折身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淡淡的芳香，若有若无，又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定是柔玉在这里冲过澡，女孩子特有的清纯芬芳，一定是这样，因为刚才柔玉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志豪已经清晰感受到了柔玉身上飘散出来的淡淡的清纯气息，一个清净洁爽的妹妹，只是眼角里不能掩饰的忧伤，志豪自然能感受得到，志豪暗暗一声叹息。

志豪飞快地冲洗干净，一身的血腥晦气，都随着哗哗的流水，从地漏里汇入下水道了，志豪感觉到自己此时才有了一身洁净之气，坐在柔玉身边的时候，似乎心安理得了许多。

柔玉在坐床边，抱着志豪的夹克，细细寻找上面的草棍土屑，一点点地清理，特别专注，根本无视志豪的存在，半晌，又抱紧这件衣服，呆呆出神，随即又低头整理了。

“我都抖过了。”

志豪浅浅一笑。

“我知道。”

柔玉也不抬头，低低的声音，依然非常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工作。

志豪见柔玉突然间沉默寡言，也没再说什么，给柔玉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也倒我杯水给自己。

志豪觉得口渴，一口气喝干了，又倒了一杯。

柔玉手捧衣服，做着一件极其细致的活儿，等这件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柔玉站起来，只低低说了声，“你的裤子，脱下来吧，我去给你洗洗。”

“别了。”

志豪拉了拉柔玉的手，“明天一早我们就得走了，干不了的。”

柔玉看着志豪，也不说话，志豪便将上衣拿过来，掏出车票让柔玉看了看。

“那就早点儿睡觉吧。”

柔玉低低说了声，安安静静躺在了床上，依然望着屋顶。

志豪关了大灯，只留了幽暗的壁灯，在另一张床上躺下，一时二人无话，似乎进入一种各想心事的状态。

沉默了半天，柔玉轻声说道，带着几分凄婉，“哥…我想让你搂着……”

志豪愣了下神，志豪真的不知道，柔玉妹妹这样的要求，算不算过分。志豪正在犹豫间，跳进柔玉低低说道，“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柔玉的脸上，自然淡淡的一片娇红。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对妹妹的拒绝，总是不好，志豪突然感觉非常自责，便轻轻起身，坐在柔玉床边，拉起柔玉的小手。

“你躺下来好吗？”

柔玉也不看志豪，低低说话。

志豪点点头，挨着柔玉身边躺了下来。

“抱紧我，我觉得孤单…还有点儿害怕。”

柔玉低低的声音，再次传入志豪耳中。

志豪把柔玉揽入怀中，柔玉乖巧地缩进志豪怀里，也不多言，平平静静。这样的状态非常好，如大战之后的短暂休憩，神清气爽。

志豪突然觉得这段时间里，特别需要像这样的温情体贴，温柔别致。

“好了，我再不会离开你了。”

志豪搂紧了柔玉，轻声说道。

“你知道吗？我现在对你安危的关切，超过任何人。”

柔玉一声轻柔的叹息，眼泪无声滚落，“老爸那里的事，我知道……”

志豪明白，柔玉妹妹冰雪聪颖，这种情形，肯定瞒不了柔玉多长时间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默默点了点头。

柔玉压抑着的悲声，低低抽泣起来，柔嫩的肩膀，随着悲伤在轻轻颤动，志豪伤感不已，低低说了声，“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多保重。”

柔玉哽咽着，“我…知道。”

房间里幽暗的灯光，干净整洁的床上和干净整洁的两个人，柔玉在志豪怀里哭泣了好长时间，志豪紧紧搂着柔玉，陪着柔玉流泪，虽然志豪的眼泪没有流下来，可看着妹妹的悲伤，志豪之中的痛，也许并不次于柔玉。

这注定将是个难眠之夜，柔玉在伤心流泪，志豪不善解劝，只是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