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蛟深深鞠了一躬,诚恳地道:“不管什么时候,你知道我都会跟随你。”
实在拿不出话解释,石蛟准备离开。
楚芊眠叫住他:“那么,我们要到乡下去住,你跟着我去乡下吧。”
“去乡下?”
石蛟看得出来城里布置的不错,偶尔从街上遇到楚稷哥、铁标、花小五三个人,虽然后面跟的有人,但无拘无束。
“就要冬天,过年要祭祖,年年都是在田庄上过冬。”
石蛟恍然大悟。
但是遗憾:“过年我要回家,我就不跟去了。”
他本来要讲的有这句话,让一句问话打得方寸乱,差点丢到九霄云外。
如果楚姑娘回应他去南疆的日期,石蛟本打算回家召集水军,封锁一定的海域。但是现在他没有解释,就不方便再提。默默无言欠欠身子,拿这个权当辞行,大步走开。
稍晚,楚芊眠和俞太傅说起这事:“在新的聚会发起前,确实要去南边走走,但他是东海王的人,还是南缰王处的人,就不得而知。”
太傅沉吟:“如果是东海王的人,他在衡量姑娘你的底气,敢不敢往南。如果是南疆王的人,莫非他有等待曙光之意?”
房外阴阴的,南方下雪晚,这天气不会有雪,不过楚芊眠想到稷哥可以添上薄袄。再往后,是今年里一天冷似一天。
“要去,也是明年。”楚芊眠把外省信件捧给太傅:“明年再商议不晚。眼下您要定夺的,是各省过冬。”
第二天石蛟离城,第三天楚芊眠全家出城。
“多好看啊。”
马车停下来,稷哥喜欢了。在车帘子里看得不过瘾,早早就伸长头颈。
会稽附近山丘最多,风雪下披银裹霜,冻枝子加红梅,上好丹青妙手也难绘难描。
无边无际的皑皑中,一个人骑在马上笑吟吟,仿佛天地间最美的盛景。
稷哥陡然睁大眼睛,看了又看,红扑扑胖脸骤然绽放成一朵花,他拍着小手大叫:“哥哥!”
这一声叫的上官知心生暖意,鼻头却酸。抱起稷哥在手上,看他的大红鲤鱼团花厚袄子,绣花大帽子,一针一线不见得是楚芊眠亲手,却针针线线上有她的情意。
把稷哥照顾的好,上官知觉得点点汇集到他心头。
“你好吗?”
千言万语说出来时,不过是平凡的一句话。
楚芊眠也心潮澎湃有无数的话,但回答时,也是一句:“好。你呢?”
稷哥伶俐的插话:“哥哥好,姐姐好,稷哥也好。”伸出小手搂住上官知脖子,另一只手拉近楚芊眠。
他要同时感受哥哥姐姐在身边。
冬天衣厚,楚芊眠没有拒绝。不仅是稷哥想他,楚芊眠也一样。伸出手,给稷哥往下扯扯抱起时皱着的衣裳,稷哥洋洋得意,上官知笑容满面,看上去俨然一家人。
俞太傅分明听到隔壁马上的楚云期嘀嘀咕咕,太傅悄悄取笑:“怎么,你也有涨定礼的病根?”
施央等人停在树林里,互相挤眉弄眼,还好知趣不出来打扰。
北风卷起层层雪,每一层里都有三个人。永远挺拔的上官知,欢乐的稷哥和温柔体贴的楚芊眠。
稷哥不冷,叽呱说起来:“哥哥,你是特意回来和稷哥过年的吧?”再骄傲而大力的推出姐姐:“姐姐给我做很多好吃的,我吃很多的鱼和虾,小五姐姐说所以稷哥最聪明。”
花小五晃动脑袋也就得意了。
眼看这样的一家人说个不完,楚云期就生气去了,没想到家就在眼前,进去再说不迟。太傅、上官夫人看得满心欢喜。别的人也不说话。看样子,不知道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
稷哥对哥哥说起话来,可是很长很长。
雪白的田庄子里出来一个人,老远叉腰大怒:“呔!喜欢喝风你自己喝,芊眠妹妹还要暖和呢!”
吕胜先一步回到田庄子上,看到这一幕早就不快。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不出来说两句,就不叫胜哥。
“啊呀,”上官知陪笑:“看我,把你们都冻着了。”给稷哥压一压大帽子,放到自己马上,卷到自己披风里,笑道:“请姐姐带路,咱们到房里说。稷哥,你还有很多的话要对哥哥说吧?”
稷哥用力点头:“是啊。”
楚芊眠没有犹豫的把上官知披风扯扯,把稷哥完全包进去,裹的一丝儿风也不透,嫣然一笑:“那就后面跟来吧。”
“冲啊,回家!”
稷哥不老实的伸出小手臂,对着吕胜指中。
吕胜扮个大鬼脸,把路让开。
经过他时,上官知郑重的道谢:“谢谢你。”早来一步的上官知已看到,这方圆约有小城大小的地方,除去楚家的人,就是吕家居住。
梁武带兵和跟随楚芊眠回来的难民,把这里包围足有三圈。
不敢说天衣无缝,却真的多只鸟也能知道。
高挑的酒幌,上写吕字,吕三掌柜夫妻露出笑容:“稷哥,标哥儿,小五姑娘,记得来加餐。”
他们也跟来。
两个田庄子中间,依稀能看到一座大院子,上面挑出“吕家客栈”这几个字。
吕远大跑小跑出现:“稷哥,记得来玩啊。”
两个男子推着一车菜,也是吕家的人。稷哥常去他家买菜。
稷哥高兴了,跟着姐姐的他虽放得下城里的玩耍,但在城外也有,还都是熟人,岂不是更好?
兴奋的指给哥哥看,上官知对吕胜深深望着。一个人的情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