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哥醒来,和姐姐香面庞,数数桌上,昨夜又添一堆公文。稷哥小脸儿戚戚:“姐姐好辛苦。”
他还不知道姐姐是为他而辛苦。
这样说过,出门去,和铁标、花小五玩起来,也就抛到脑后,只余一个浅浅的印子在脑海中。
大年夜的前一天,楚云丰一众官员赶回。楚家搬到城外住,不仅怕上官知让人看到,也不愿意楚云丰现在就让人知道。应付省里大员,不是太傅早露过脸儿。
有些事情,闷葫芦更好。
让大员们看到一个小小朝廷出现,未免疑心加重。万一拖不到后年就要公布真相,打乱楚姑娘策划。
楚云丰认亲戚,见张张笑脸,内心澎湃。后悔他当官心重,自以为国事当前,又官职过高怕人攀附,好些年没有回原籍团聚。
结果到乱的时候,没有楚云期他过不来,原籍亲戚们也各有建树。
满面亲切,真的如走亲戚回来似的,和老小都是一通真心实意的寒暄。
楚三夫人心疼丈夫,第二天年三十,带着丈夫到吕家酒肆。
一看,朱细细带着父亲朱思明在,韩囡囡带着父亲韩正乾也在。
正中的一桌子,由太子、铁标、花小五围上,正在吃一盘子白虾。
冬天吃虾滋补,更难得的是南边儿冬天有虾。楚云丰乐道:“几个好,你吃的不错嘛。”
“嗯嗯……。”稷哥、铁标、花小五共点头。
楚三夫人笑道:“常看他们来加餐,带你也来。”
楚云丰、朱思明、韩正乾看着稷哥吃的肥头大耳,朱细细、韩囡囡更加结实,比他们吃还要高兴。
付账时,三掌柜不肯收:“胜哥说过挂账,你们也挂账吧。”楚云丰再一回感叹:“不想云期弟在原籍呼风唤雨。”
他们走后,吕胜由店后走出:“爹,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不是楚家的亲戚吗?”三掌柜的反问。
“吏部尚书楚云丰,城里后街上表叔一心想当官,需要巴结的人就是他。他管给官啊。”
三掌柜的哦哦数声:“原来是他。”笑了:“胜哥,表叔不听你的指派,以后要后悔死。”
吕胜抱臂解气:“可不是,他还说我眼里只有芊眠妹妹,从小到大没出息。您和娘看到没有,往咱们店里吃饭的都是什么人,铁拳头可是小王爷。不是益王那没种人家的世子,铁拳头提枪,益王世子瞬间没命。”
扫一眼还没有走的稷哥,吕胜微笑,这里还有太子殿下呢。让兄弟叔伯们帮忙,以后亏不到他们。
三娘子送出给稷哥的汤水,浓浓的一碗孩子吃的滋补汤。稷哥、铁标、花小五吃完,对吕胜道:“姐姐说的,要谢胜哥哥。”
吕胜俯下身子:“不谢,稷哥你要吃什么,只管来,记得来啊,出门逛多有趣,是不是?”
稷哥眼睛亮着,他爱的,还就是出门来逛。约吕胜晚上看社戏,三个人跑开。
雪地中,三道小脚印。吕胜注视悠然,上官知的话浮到他心头上。他胜哥是天下第一有眼光,芊眠妹妹了不起,居然能抚养太子殿下。过上几年稷哥登基,全天下的人都将知道芊眠妹妹的美名,也会知道胜哥的眼光吧?
毕竟国舅的儿子都认输。
本城流行看社戏,到晚上,楚家吕家的船出动,稷哥穿着大红绣松菊的新袄子,坐在垫厚褥子的罗汉床上,兴兴头头为上官知解说。
“为哥哥单独请的社戏,猴子能翻一百个跟斗。”
上官知双手奉酒碗,对楚云期、铁氏深深弯腰敬酒。都知道他不为社戏,为的是稷哥这无忧无虑。
襁褓之中逢大难,只是放到说书的嘴里,听上一听,就觉得心酸。上官知在外面,有时候从梦中醒来,很想念稷哥。不是恢复神智的话,总会陷在梦中对着小襁褓束手无策。
幸好,有楚姑娘同行。
第二碗酒,他双手奉给楚芊眠。
有些话,上官知说不出口。要是没有楚姑娘,他这辈子是不是永远不知道“情意”二字为何物?
那带外面飘零时,想一想她的名字就浑身充满力量,这个才是真正的情意。
想到这里,双手举酒碗过头顶,虔诚全在举动里。
楚芊眠离席,说声当不起,请上官知坐下。
造就楚姑娘名声,不仅因为有西宁王好舅舅,不仅因为有父母亲,还有上官知在外面辛苦。楚芊眠接过酒碗先放下,也倒一碗双手给他,两个人双双捧起,都有酒量,对着干了一碗。
铁氏看得很高兴,楚云期忽然发现不对,东扭一下西歪一下的不舒服。
戏台上锣鼓加重,有人高声报:“侍候楚家小爷一百个跟斗。”
“爹,娘,看啊。”稷哥叫出来,把楚云期的不自在打破。稷哥看得津津有味,从他开始,守岁过得不错,别人也就觉得不错。
……
东海王凝重的想上足有半天。
石蛟再道:“父亲,请信我,楚姑娘确实是先帝血脉。”他亲眼见到西宁王的重视,太傅的推崇……。还有楚姑娘强大的调派能力。
血脉下的天生能力,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有。
东海王皱眉:“不是我不信你,是这事情太大。”
“也用不着出很多力气,如今是乱世,各守地盘也要紧。请父亲出兵马,把和南疆王相连的海域封锁。明天初一过去,就算我在家过了年,我再次追随楚姑娘,请她召集南疆王。如果南疆王有变,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