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将离开光明之地,在黑暗中寻求救赎……”
自那日夜晚群星也没了踪迹,太阳还没有升起,圣城的丧钟终于响彻了那片大陆。玫瑰圣城再也不会有一位太阳圣骑士长,也不会有一位肩膀上停歇着天堂鸟等待太阳的教皇。
张新杰毫不犹豫地让圣骑士长带走了教皇,他还怀着一丝侥幸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
“我似乎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他将挚爱带到当年结契的山巅上,靠坐在当年少年端坐在上面瞧他热闹的那颗大树下,“先说一声对不起好了。”
“然后……”他的吻从额头往下,带着万分的恋恋不舍留恋在他苍白的眉间和那片浓黑的睫毛边上,“不必担心,不管生前死后前世今生我都会找到你的。”
“骗……子”
“不敢,”他撩了撩教皇额边的头发,“我对冕下永远忠诚。”
“只是,”他顿了顿,伸手摸了摸那张熟悉万分的脸,坚定地吻了上去,“又要让你等等我了,可能会很久。”
“我爱你。”他最后贪恋地看了一眼教皇的面容,闭上了眼睛。
就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教皇的容貌依旧摧残得不像是一个久病之人,唯一和方士谦有那么些相似的浅紫色眼珠,淡的也如同褪去颜色一般。他的睫毛浓密如同蝶翼,似乎下一刻他也会像是传说中的那样,在阳光下变成透明的泡沫和偏偏起飞的白色蝴蝶。
有那么一刹那,方士谦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受到那里还在鲜活的跳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世人有罪,弑杀皆不可恕。
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十字剑,最终还是c-h-a进了他挚爱的胸膛,如果这种罪孽可以让他同下地狱,他愿意承受烈火和荆棘的苦楚。不管是荆棘天使的结果如何,他都愿意先一步替他挡住所有的惩罚。他清楚感受到怀里的人连挣扎都没有,直到他终于落下一滴泪后,教皇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就这初升的太阳安详地就像是在美梦中长眠。
第四把十字剑,也断在这个地方了。
大概等到再次新的相遇,他虔诚地吻住了那块石碑,自己才配听到冕下的回应吧。
他们在这个地方相互交换约定守护咒语,然后他们也终将在这个地方长眠。
不过……亲爱的冕下,麻烦你等一等。
等我在黑暗中孓孓独行中了却残生,让我替你洗刷掉所有罪孽。
世间少了一个太阳圣骑士长,多了一位死灵骑士。他在黑暗里面穿行,手持断剑,斩杀罪恶。白天他漫步在大陆的y-in暗处,晚上他睡在一棵树下的墓碑边。
一个不具名的小山坡向阳的地方,多了一块白石墓碑,无字无识无从寻找。
不知过了多少年,当蔷薇年年都缠上了那块墓碑替它戴上了春光和暖意,它的旁边又多了一个崭新的、一模一样的墓碑。
暝光
冥灭之光
第二十三章 逐世·魂塔
方世镜x魏琛!方世镜x魏琛!!!!
方世镜x魏琛!!!!!!!
自日起而今,已年过三百多纪……
他在这个边陲已经呆了整整三百多年,从海上一路劈波斩浪四处观望,到被迫停靠在这个码头,看着原本荒芜的码头逐渐繁华昌盛到现在,已经三百余年。
他是最古老的活城之一,远航的次数恐怕比人类最富有智慧和游历的冒险者还要多上几百倍,直到他被迫被钉死在了这个边陲。
“吾不甘心……”
那个可以束缚他的血脉一代一代传承越发的薄弱,他们从活城中心的塔中搬出来移居到了一片豪华的宫殿,被荒废了的塔逐渐无人问津。
“连你都不愿意出去……”
他看着似乎受到了什么委屈一样盘卷在塔顶,时不时拿尖顶的瓦片磨磨牙的负翼蝰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个踏进这里的术士在塔的旁边种上了一株傀儡木,术士和他的冒险者伙伴把荒废已久的术士塔重新整理了一遍,给他带来了他所能感受到的,活城之外的消息。
一位术士,两位术士,三位术士……
剑客、格斗者、元素师、法师、治疗师……
甚至被圣城管辖极严的牧师都曾经踏足于这里。
冒险者在一楼燃起篝火,围成一圈交换着各自的情报和经历,他驻足在活城里面就像是遇到水的海绵一样,贪婪地记下了所有可以获取到的大陆信息。
他看着觉醒者数量开始增加,终于有人抬头望见了塔顶歪着脑袋的赫卡特。
能够唤醒协约的血脉力量已经薄弱地听不见他的召唤,他借助赫卡特的尖牙第一次将半个徽记刻印在了一位他所能认可的术士胸前。
那半个徽记就是他的一双眼睛,跟随着那位术士到达了所有他所能去往的地方,并且刻印在了更多和他志同道合的冒险者的身上。
他所承认的,活城必将给予他守护。
蓝雨这个名字在大陆上被越来越多的人在嘴上提到,来自于他那里丰盛的海货,雪白的海盐,五色斑斓的花卉,奇异的食材……
以及,那里的术士。
那里是术士的圣地,塔给于他们黑暗之神的守护和赐福,借以神的名义,让他们安然步行在黑暗和死亡之中。术士法师牧师治疗师往往都是一个冒险团中最渊博的学者,就算是杀人劫货时与他人无差的心狠手辣,也让他们做出了玉面修罗举止风度翩翩的赏心悦目。
如若没有大量的藏书和冥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