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也格外关注。
三个娃娃,五官长得像王妈妈,都是高鼻梁、大眼睛,皮肤却像田爸爸,很白,透着光泽。三人的穿着打扮也一模一样,看面料和做工,像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是自家做的?
还是请裁缝加工的?
七五年,农场代销点里还没有卖成衣的。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身上穿的衣服大多是自家缝制的,或是买了布料送到国营缝纫店里加工的。
当然,那些家庭条件好的,也有从城里邮寄过来的。
她的爷爷和奶奶在农场时都会轧衣服。
这门手艺,还是刚刚兴起缝纫机时自学的。
尤其是爷爷,既会裁又会剪,手艺还特别好。当时,连队里有很多职工都拿着布料,来请他轧衣服。
当然,也不是白轧。
那时虽然不兴收钱,可职工们大多带着礼物,什么鸡蛋、咸鸭蛋、白糖,回老家探亲时还会带一点土特产专门送过来,表达一下谢意。
在那个年代,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简单,也很质朴。哪像后世那样,个个“利”字当先?
这些逝去的,永远也无法追回。
因为一个时代,早已经过去了。
而她,却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是为了一偿宿愿,弥补心中的点点遗憾吗?
午饭后,王慧珍拉着元元的小手,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让她认认这个新家。
她家在排房的第四户,门上装着一扇纱窗门,很好认。
这是连队去年分配的住房,她家是双职工,人口又多,正好分到了一间套房。这套房,一共两大间,他家自己又用火墙搭着一层薄墙隔成了两个小间,这样就等于有了四间房。
一进门的那间是会客室。
墙上挂着两幅伟人画像和两幅地图,屋里摆着一套木制双人沙发、一对单人沙发、茶几、五斗橱、饭桌、椅子等。
会客室后面的隔间里,是一条大通铺,住着三个小哥哥。田爸爸和王妈妈住在左边的套间里,后面的那个小隔间暂时还空着。
王妈妈说,收拾一下,就让她住在小隔间里,还问她一个人睡,害不害怕?
黎元元当然不害怕。
她住的小屋,是家里最隐蔽的,面积不大,但很干净。后墙上开着两扇玻璃窗,光线也很好。
而屋后是一条林带,种着一片沙枣树。
林带后面又是一排排房。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一片绿色,十分养眼。
她注意到,几间屋子的墙壁都用石灰粉刷得很白,土坯地打磨得很光滑,显得一尘不染。而屋顶,都用旧报纸扎着顶棚。
无论是前墙上的还是后墙上的玻璃窗,都挂着两幅白底蓝碎花布窗帘,外面还有绿纱窗罩着,整个房间很干净也很整洁。
更令她惊讶的是,客厅里的沙发靠背上和五斗橱上还搭着几幅白色绣花罩布,看着格外素雅。
而田爸爸和王妈妈的大床上,床边还搭着一条白色荷叶边床裙,在靠墙的那一面挂着一幅碎花布床围子,显得温馨而又舒适。
这种作派,一看就是来自沪上的风格。
即便是在一九七五年,这种精致依然出现在了农场里。
追求一种生活品位,是大城市知青所特有的。当然,这种时髦和精致,也只有当时那些拿着高工资的农场职工才能承担得起。
这也是那个年代,农场和农村的不同点。
黎元元还注意到,家里的会客室和套间都通了电线。
在高高的山墙上,钉着一只木制三角架,悬空垂下来一根褐色花皮绝缘电线,未端挂着一盏白炽灯,上面还罩着一只奶白色灯罩。
王妈妈手指着电灯,骄傲地说道,去年连队里刚刚申请了一台大型发电机,三连和营部是最早用上电灯的单位,其他连队还是黑灯瞎火的一片,对三连羡慕得不行。
夏季天黑得晚,连里规定晚上九点半来电,十二点熄灯。
不过,家里还备着马灯应急。
出了屋子,在对面相隔七八米的地方,是一溜简易棚子。
这是农场职工们的私人领地。
是闲暇时,职工们一起搭伙,用木料、树枝、土坯、泥巴、稻草、芦苇搭建而成的。每一间小棚子,都开着小窗户小门,门上还挂着一把铁锁。
按照连队的要求,即便是自家搭建的棚子也得按规矩来,各家不得超标,不得违章乱盖。所以,这一溜简易棚子,看着倒是整齐划一。
她家的棚子正对着自家住房,自北向南一溜三间外带一个小院子。
第一间用来做饭,里面用土坯垒着一台锅灶,支着烟筒直达屋顶。靠墙架着一块长条案板,上面搁着锅碗瓢盆、切菜板,下面搁着两只咸菜坛子,用泥巴封着口。墙角还有两只带木盖的大水桶和一口半大的水缸。
中间的那一间,用来堆放杂物,搁着几根木料。
后面那一间带院子的用来养鸡、养鸭、养兔子。
现在,鸡笼、兔笼都是空空的,养的小鸡、安哥拉兔子都改善生活进了肚子。鸭子倒还有四只,每天排队出去觅食,还能下两个鸭蛋。
王妈妈笑着指了指厨房里的咸菜坛子,说里面腌了三十个咸鸭蛋,再过两天就可以启封尝尝味道了。
见元元对家里的棚子感兴趣。
王妈妈自豪地说道,搭建棚子的木料是“赶巴扎”时买来的,檩条树枝是她和田爸爸抽空捡来的,土坯是她和田爸爸用了两个月时间,一块一块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