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其实我也不可能再去找何方宇……再牵挂也好,到底是我抛弃了他,我再也没有资格。”
姜蕊不由问:“你没有想过,何方宇忘不了你,只要你回去,他都会接受你?”
贺千回苦苦地笑了起来:“我是想过。有时候我会觉得,他对我有恨,而我对他有愧,所以一定是我更放不下他;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不会的,因为……他是何方宇啊……我怎么都想象不到他拒绝我的样子,毕竟……从来也没发生过。”
她叹了口气:“可我又怎么能……那也太自私,太任性了,我之前那样折磨他们俩,其实已经是狠狠地自私任性过一次,大约就是那一遭,透支了我原本该有的福气……而且我并不是不爱张璟,好不容易选定了一个,换一下,还不是又要为张璟伤心?那是折腾的什么呢?何况那时不是随便分手的事了,我和张璟已经结婚,跟以前的情形不一样了。”
这晚贺千回有些辗转难眠。
这是许久不曾发生过的事情了,这些年,她睡眠一直不错。
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很累,每天下了班回家就是陪孩子——她总是自嘲的“一下班就回家接着上更累的‘带娃班’”,心里始终被如今铺天盖地的“职场妈妈不能忽略娃”主题的鸡汤文重重压着,半点不敢松懈。
现在很多孩子都睡得晚,他们家的两个就是。有时贺千回自己都睡着了,两个闺女还在精神着互相讲故事呢。
张璟在家的日子,孩子们跟外婆睡,贺千回不必强打精神,那几乎就是哪怕十点前上床也一沾枕头即睡着的。
关于姜蕊所心疼的她显老的问题,其他姑娘们说,其实她只是太少做面膜而已,一旦好好保养,立刻容光焕发少女感十足。
每次谈到这个她都苦笑,做面膜?哪有那个西洋时间噢!
更别说做-爱了,对现在的她而言,那真是沉重的负担。
张璟在最艰难最辛苦的创业期,其实很少在家,他大多数时间要到处跑,或在外地的工厂盯着,或到北京深圳等其他城市见潜在投资人商谈融资事宜。
有时他一个月也就在家不到一个星期,偏偏他生就个强健体魄,三十多岁了,某些方面的yù_wàng与能力也并不明显减退,出差时夫妻两地,回来便只想多多弥补,恨不得每天都要,有时一次还不够,而贺千回哪怕一月一次都只想调出诸多借口百般推辞。
为此,她甚至常常希望他不要回来,但另一方面却又希望他能回来分担育儿的重任。
也就是说,她盼他回来,只是希望他回来当爸爸,并非当丈夫。
身体上的累导致的无欲无求是一方面,心理上,她或许也有点担心再度意外怀孕——大女儿张慕千是计划生育的产物,而小女儿张悦回却是意外来的,而他们现在其实是最没有生二胎条件的那种家庭,假如再来一次,要了承受不起,不要的话,心理生理都会受伤。
不过归根结底,贺千回觉得,是对张璟已经没有了爱情的感觉。
生活的棱角太粗砺,那样面无表情默默无言地,就磨平了一切。
其实,不止是对张璟。
贺千回觉得,她对任何人都不会再有爱情的感觉,哪怕在今晚之前,再想起何方宇,也不再有当年那样磨人的酸楚、甜蜜与钝痛。
她甚至也不会再被言情小说或影视剧打动。
那些并不是假的,却是过眼云烟,只属于年轻时心无挂碍的岁月。
一旦时过境迁,便是覆水难收。
所以,贺千回很羡慕伊露。
伊露,她不但还有爱情的感觉,甚至还可以为之疯狂。
因为,她出轨了。
伊露和先生郑飞是研究生时认识并在一起的,郑飞本科不是p大的,研究生才考上来。
p大向来有一种不外传的说法,就是一流的本科生,二流的硕士生,三流的博士生。
本科是最难考的,而毕业成绩中等以上的本科生,毕业后大都直接出国深造了,硕士之后,则又大浪淘沙淘出一批,再留下的才是博士生。
说句不好听但却至少反映了部分事实的话,从外校考上来的研究生,若当初并非高考失利未正常发挥,则说明天赋是不如p大土著的。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郑飞本就比伊露低了一层,或许能考上p大研究生耗尽了他前半生的所有努力,拿到这块金字招牌之后,他方方面面都颓了下来。
首先,研究生期间基本都在专心谈恋爱——这对伊露而言是一段甜蜜的时光,所以当时她并未往别的方面去想,等到结婚后回过神来,已然来不及。
郑飞毕业时去了家妥妥当当的国企,做的是财务,从此就躺在这份稳定工作上睡开了大觉。
与伊露相比,他刚毕业时起薪其实还更高些,但多少年没怎么涨过,直到如今三十大几,拿到手也还不到一万。
而伊露则走的是法学院毕业生的常规路线:先进律所打拼,前年升至合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