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发黄,可这上头还能够看到一些涂鸦,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迹。
上头的涂鸦极为简单,两三笔图画凑成的小人,一些些鬼画符似得并不能够看懂的字迹。
“这都是你小时候与顾棠顾樾他们两兄弟在这后头钓虾,钓鱼采莲蓬时候画的,你小时候十分喜欢来这地方,一来便舍不得回去,每一次都要捱到你父亲来接你,你看这些画……”
此刻,崔雅舒指着这书案上早已经发黄的纸张告诉着七夕这每一张纸上图画的意思,第一张是她和顾棠一块去钓虾,可顾棠的脚滑进了池子里,衣裳湿了。
这第二幅图,是她偷偷的爬树想摘石榴,后来叫顾棠瞧见了,干脆叠高高两个人一起摘石榴,这画上的小人一个连着一个,是她骑在了顾棠的脖子上。
这第三幅图,是她冬日里来这儿,偷偷去冰上玩儿,差点没掉进冰窟窿挨了打,挨打之后,顾棠给送来的甜果儿。
一张张一件件的事情,崔雅舒都能够数得过来,她无时无刻不都在想,多好呀,要是那时候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七夕还是卫玥婷,还是顾棠的青梅,那他们这会也和顾樾和苏绵一样,早已经喜结连理了……
“傻孩子,你也是有幼时的许多故事的,你小时候可是最刁蛮不过的,也就是让顾棠宠出来的,可惜呀,这些事情你都不记得了,要是记得那该多好……”
崔雅舒这会免不得长叹一口气,憋了那么许久,如今再看眼前的这些话,回忆过往的事情,她虽然一直在提醒自己从前的事情自不必提,可她到底忍不住。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个平凡的,也不得不遵循这种早已经定下的规律。
“若那时候你还在我身边长大,你或许会比那昌平公主更刁蛮,更傲气,那原该是你的底气,顾棠也会宠着你,一路将你宠到如今,那时候你还没回到我的身边,我看着顾樾与绵绵时,我就一直在想,我的女儿也该是和绵绵一样。”
崔雅舒的手在这会轻轻的摸着七夕的脸颊,嘴角上扬,那么的慈爱,可这眼里还是写满着忧伤,尤其是看着眼前那一张张幼年时候的涂鸦。
她的女儿由始至终就该是像一张白纸一样,不经历任何的世故,让自己的眼里一直藏着一抹忧伤。
现如今,光是想想,她这心里就越发的恨卫海昌,更越发的恨自己,一时掉以轻心,害女儿前半生那样孤苦。
“我如今已经回来了,我一样可以让您宠的……”
“可你的快乐回不来,母亲也不是个瞎子,你自回来后真心实意毫无任何负担的笑过几回,母亲这眼里可都看着的,若非如此,我又怎么带着你来这儿。”
七夕不愿让崔雅舒在受从前那些事情的影响,在这会只宽慰着崔雅舒,崔雅舒听后,没让七夕讲完,只道自己她这一双眼睛可都看着呢。
“你原可以不用那么先入为主的,放在心里的人既然能放进去,那就可以踢出去,把他踢出去之后,你再看看,是不是会觉得自己的眼界一下子开阔了!”
崔雅舒将这书案上那一叠发黄的纸片尽数的放入了七夕的手中,只让七夕自己先看着瞧着,自己好好想想她所说的话!
拿得起放的下,一个人而已,一段感情而已,这丈夫死了,做妻子的还能改嫁,更何况又是什么名分都没有的!
第172章 落水
山涧溪水潺潺流淌,崔雅舒那儿与七夕说完了话便离开了那个留有七夕幼年记忆的屋子。
七夕的手中握住着那一叠早已经发了黄的小人画,对比着小人画上的图案,寻找着那棵树,看着石榴树上的那些花朵,脑中所印现这自己所猜想的画面。
这该是怎么样的一个欢快童年,有人护着宠着,该是多么的甜,就好像是这已然结了果的石榴一般,甜丝丝的。
在这之后,七夕来到了这溪边,看着溪流里鱼虾,端坐在这小溪边的石头上许久,任由风吹动发丝,看着落下的花瓣随水逐流,绿树繁茂,草木清香,七夕的手拂过这并不停歇的溪流,失笑的勾起唇角。
在方家沟时七夕也会在闲暇时与她的天赐哥哥在溪水中摸虾捉鱼,也是这样的时节,鱼最肥虾亦是最好捉的时候。
水从指缝之中流过,七夕定定的出了神,也是在这一刻,一个极为温柔的声音传来“小心水里有水蛭,这东西吸血的……”
声音让这会的七夕收回了手,她最怕的就是水蛭蚂蝗,从前在方家沟从不下田的她有一回给养母和天赐哥哥送饭,被蚂蝗盯到,那会不知哭了多久。
她虽是在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长大的,可自幼真的没吃什么苦,那种清贫算不得苦,真的要说苦也是养母病了的那几年,那时候她真的后悔,自己连锄地都不会。
看着旁人都在那儿锄地播种,她却连锄头都拿不起来,这多少人笑话着养母养了个大小姐,明明是个童养媳,可自幼那么疼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方天赐是领养的。
也是那会,七夕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