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杯盏中的茶水倒掉,又为陆菀悠新泡了一杯递上。
递上杯盏的那一瞬间,雨露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七夕姑娘明显在对将军的感情之中不住的挣扎困惑,您为什么不把认亲的事情告诉她……再给她添一把火!”
这话说的极轻,只有雨露与陆菀悠两个人能听到,七夕或许是卫国公府走失的小姐一事传来时,陆菀悠便派人盯上了方清芷,毕竟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可不在方清芷的预算之中。
不止不在方清芷的预算,也不在自己的预算,她倒是很想知道,方清芷在那一刻会怎么做!
但凡方清芷屋里出去的每一个人递出的每一样东西,都让她手上的人盯得牢牢地,这一场乌龙的认亲,甚至是这里头的这件事情有方清芷的一份功劳在其中……
“急什么,一步步来就是,一口气还能够吃成个胖子,现如今告诉了她又能怎么样,总有机会的。”
轻泯了一口茶水,陆菀悠在这一刻阖上了杯盏,还不是时候,左右她和萧战已经木已成舟,现如今还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说了也没有意义。
再等等,等到了一定的时间,事情败露之时,她方清芷多的可不就只是七夕这么一个仇人,顾棠一个,卫国公算一个,再加一个爱女如命的太后……
到那个时候,她倒是要看看,她方清芷是不是能够生出三头六臂对抗这么多的人!
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冷笑的陆菀悠,梨涡深陷,却在这一刻格外的像是一朵染了毒的罂粟花……
这个府上能算计的不是只有方清芷一人,忍了这么多年,她要让方清芷尝尝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不止是方清芷……
她心上那一口恶气,不是一个方清芷就能够让自己轻易发泄的!
外头烈日灼灼,陆菀悠的手在这一刻拧的紧紧的,冰凉冰凉,再热的天也暖不透她早已经冷透的心!
“老爷昨夜得幸佳人,今日冷着这样一张脸,是在怪我没给老爷准备贺礼吗?”
与陆菀悠的听雪堂一样冷寂的正院中,方清芷挺直着背脊整整坐了一夜,到了如今依旧是那个姿势,坐在那边,萧战进来时,她连抬个眼都不曾。
明知萧战是来做什么的,她没那好脸给萧战看,哪怕萧战的眼睛一直放在地上早已吓得三魂丢了气魄的小菊身上。
小菊担惊受怕了整整一个晚上,在萧战走进屋中的时候,整个人抖似筛糠,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身边的人很会办事!”一包药一盅尚未喝完的黄酒呈放在方清芷的面前时,萧战没有接方清芷的故意挖苦,指着方清芷手边的东西,直截了当的说着。
证据确凿,方清芷不得不认,这东西出自小菊之手,小菊又这么及时的前来报信,他不懂,方清芷到底在急什么,非要用这样下作的东西。
她可是自己明媒正娶抬进来的正妻,为什么要将置于那样的境地,为什么要生生把自己给毁了……
她从前的温良娴淑都去了哪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你也受益了不是么,左右我人老珠黄,在你眼里做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是错,两相生厌,你又何苦顶着这么大的日头在这和我废话!”
用了一半的药余下的一般在那酒壶之中,药确实是她给小菊的,小菊又在萧战与七夕事发之后来这儿通了气,也算是人赃并获,她辩无可辩这会冷眼斜看着萧战,冷冷一笑。
多少年来,她从不在萧战的面前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生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他的心疼,她体谅萧战,想着若他劳累一天还再要顾念自己的情绪,是否会太累了。
这样的表情她第一次在萧战的面前暴露,眼里带着冷然与死心,那种泛着死寂的笑,让萧战盯着她的目光显得那般陌生……
“庆云,将这丫头杖责五十扔出将军府!”萧战看着此刻在故意惹自己生气的方清芷,后槽牙咬紧之后,最后留下了这一句话,踏出了正院。
小菊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夜,在听到五十杖责那一句话的当下,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正院的大门前,府中上下除却伺候老夫人的丫鬟护院都被聚集于此,围观着小菊受这一场杖责。
五十记杖责不是一个姑娘家能够承受的,打完这五十下就算还能活命,这整个人也已经废了……
三寸厚的板子击打在小菊后臀之上的那一刻,本来被吓晕的小菊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中醒来,扬起的惊叫声响彻在正院门前,胆小的丫头转过了头,没在敢继续看下去。
不过十下,小菊的长裤上就已经见了血,整个人脸色苍白,那样可怖吓人,众人站在这大日头之下,每一个冷汗直冒,完完全全不是被晒出来的,而是因为那板子与那尖叫声被吓出来的。
七夕到时,小菊已经奄奄一息,那个时候刚打满了二十下,她已经喊不动了,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板子打散了一样,有胆小的看着那血腥的场面,吓得甚至吐了……
谁都知道萧战带兵打仗从来只认理不认人,杀伐决断,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