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谈不上爱恨抑或是期盼失望了。
明明是在说着暗中带刺的话,可张梓婷看向所念的眼神却隐含着爱慕,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所念突兀之间竟是觉得挺想念当初张梓婷对他跟母亲仇视的那种眼神。
所念的父亲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病逝的,两年后叶女士与张继先生组成家庭,那时候所念十四,张梓婷八岁。
然而八岁的张梓婷已经懂得不能让人到自己家里来分割属于她的一切,无论是父爱还是家产。
那几年张梓婷与所念暗中较劲耍阴招,所念一开始也气愤过,可叶女士总是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着比如“你为什么会跟她一个不满十岁的女孩子计较?”之类的话。
似乎在叶女士看来,男孩天生就该无限度地包容女孩儿。
可他明明想要的不是跟张梓婷计较中的胜负,只是希望叶女士能抱着他为他分辨出一个是非曲直。
那是所念所度过的最无力的生活,哪怕他想要离开张家去寄宿学校,也依旧会被叶女士打上“不听话”、“叛逆”的标签,而后被所谓的家长强迫行使属于他们大人才能拥有的对孩子的绝对支配权。
第三年,十七岁的所念在国内完成了叶女士认为很有锻炼意义的高中,然后考了雅思留学法国,彻底摆脱这样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写本章的时候发现其实案件中会过度穿插生活感情思绪,所以小标题改了一下,把原本的小标题放进了内容提要里
第19章 死者杨某
对于张梓婷的一堆话,所念只冷淡地回了个“哦”,而后弯腰收拾野餐盒。
“看也看了,什么时候回去?”
所念拎上野餐盒,转身看着张梓婷问。
张梓婷咬着唇角,站在那里看所念,似乎是因为哥哥的冷淡,脸上显得有些受伤跟委屈。
“哥,你什么时候回去?叶阿姨说你年纪也大了,准备给你安排相亲,要是你不愿意,我帮你跟叶阿姨说。”
张梓婷见所念不为所动,甚至还因为她的表情而蹙眉,心头一跳,连忙扯出笑来,很是善解人意地主动请缨要帮所念的忙。
所念哼笑一声,背上画板顶着六月正午正毒辣着的太阳往外面走,“随便,反正我也要结婚生子。”
张梓婷脸上挂着的笑渐渐消失,眼神阴郁,站在原地看着所念渐渐走远,从始至终也没有回头看过她或者停住脚步等过她,就像他们之间这些年的关系。
明明她在努力跟上他的脚步,她在努力让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可是他的步伐太随意,他的喜欢太善变,让她总也跟不上。
哪怕他们之间只是这样,张梓婷也能满足了,可现在这个男人却跟她说,反正他也要结婚生子?
既然是随便,为什么这个随便不能是我?
所念没有关心张梓婷停下的脚步声,自顾自蹬上自行车回去了。
不过所念没在家停留,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给彭圆打了个电话,直接去了局里找他。
如果他在家里停留过久,恐怕张梓婷会跟过来,虽然这里只是租住的,可所念还是很反感不相关的人踏足分毫。
过去的时候彭圆在门口等他,同来的还有小美,这会儿所念才知道小美全名曲小美,是区队长的侄女。
“惊讶吧?完全没看出来曲队长还能有这么漂亮的侄女,看来肯定是小美的妈长得好看。”
彭圆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看起来跟小美已经熟络上了。
看见所念,小美还挺害羞的,抿着唇不说话,就看着彭圆跟所念笑,看得彭圆频频扭头。
要说彭圆好歹也是富三代,朋友也谈过几个,可他今儿才发现,老妈果然说得对,温柔腼腆的女孩子最可爱。
就彭圆那点小心思,所念一眼就看出来了,也就没驳了彭圆特意讨好人的话,笑了笑,问彭圆:“一上午都在这边,案子有新进展了?”
说起案子,彭圆心思总算回来了,挨着所念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简单说起案子。
死者身份已经确定了,系普州市辖内丰县来普州市务工的一名中年男子,绿色大酒店的主厨。
死者妻子带着儿女在丰县生活,照顾孩子上学伺候年迈公婆,也是昨晚上局里的人找过去核实身份,对方才知道丈夫居然已经被人杀害。
“尸检结果确定死亡时间了吗?”
彭圆点头,“已经确定了,大概是一周前,具体时间因为尸体毁坏程度太严重,无法确定。”
所念脚步顿了顿,而后点头表示明白了。
其实肉质的质变程度是可以细分的,以微生物繁衍的周期来划分,可以将准确的死亡时间推测出来,误差不超过三个小时。
不过所念不是专业法医,知道这个也就是年少的时候拿到显微镜什么都想观察,那半年可以说是沉迷于用各种微观视角去认识世界上所有东西,所以他发现一块坏掉的牛肉后突发奇想,收集了各种肉拿来观察腐坏过程这种事,能做出来也不足为奇。
不过所念也知道对他自己来说的不足为奇,在别人眼里兴许就是十分古怪。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