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悄声对龙祁钰说道,“世子可是有看中的人,不如喜儿也去拿一块玉牌。”
龙祁钰的注意力都被“玉牌”二字勾走了心神,当下听到喜儿的声音,心中涌起一股被人戳破心事的窘迫,声音不自觉地放大,狠声骂道:“混账!你胡说八道什么!”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看着满室投来的道道不解的眼光,龙祁钰的脸再度变黑,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雪,森冷寒冽。
佯装镇定端起桌上的茶杯,可到了嘴边才发现,杯子里仅剩的冷茶都被自己方才一口灌下去了。
“……”魏商等人同行的公子哥纷纷看向他,龙祁钰手端着茶杯僵住,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因着他的声音,沈容和慢悠悠侧首,四目相对,龙祁钰只觉得胸口的郁闷更深。
攥着空杯的手紧了紧,龙祁钰硬着头皮喊出一句:“还不快给我上茶!”
“公子稍等,这就来。”在雅座门口静候着的奴婢马上进来,小心翼翼赔着礼。
龙祁钰有气无处撒,加上沈容和那别有意味的眼神,更是寒霜满面。
雅座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魏商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别开脸继续看表演,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龙祁钰下意识地朝身边那人偷瞄,结果发现,他竟是神色自若转过头继续看楼下的表演,看样子压根没将他放在眼中!
沈……
最后两个字在心头转了转,龙祁钰心头一寒,悚然惊醒。
见鬼!为何……
他这般、这般时时想到他?
记忆深处某些早被他埋葬的画面,隐隐有苏醒的迹象,龙祁钰脸色更加难看。
他是着了魔,还是中了蛊?
恨恨掐一把自己的胳膊,龙祁钰愤愤不满磨着牙。
“痛痛痛!”旁边的喜儿嗷嗷直叫。
身旁,沈容和对楼下踏歌而舞的女子笑了笑。
龙祁钰手上的动作陡然加重,痛得喜儿眼泪狂飙。
“世、子~”
被他哀绝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龙祁钰低头看着自己狠掐住喜儿胳膊的手——
转了转眼珠,尔后缓缓缩回那只手,将视线默默转到楼下,龙祁钰佯装自己什么都看到。
“……”
“!!!”喜儿两眼含泪,无声的控诉。
全然感觉不到身旁人惊涛骇浪般的跌宕心情,沈容和的注意力放在刚刚出场的黄衫女子身上。
采风阁的女子个个才貌双全,她的长相自非一般胭脂俗粉。让沈容和感兴趣的,却是她表演的节目。
是舞剑。
相比之前献舞和踏歌而舞的侍子,她的表演相对来说无趣多了,顺手挽出几朵精妙绝伦的剑花,真正叫好之人却是少之又少,与之前呼声满堂相比,可以说是十分冷清了。
眼看堂中的掌声越来越小,那女子咬了咬下唇,动作变得愈发僵硬,最后冷冷清清退场。
“看来这人今晚没什么希望了。”眉儿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看着走下舞台的黄衫女子小声嘟囔。
沈容和慵懒的笑笑,别开了眼光。
接下来的表演可谓花样百出,众人使出浑身解数,表演的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楼中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很快就是竞标之时。
那名最先上台表演的红衣女子被一名江湖剑客竞得,后面的侍子小倌也纷纷被人重金带走,唯有那名舞剑的黄衫女子,却是无人问津。
沈容和眉头一挑。
采风阁的人都是卖艺不卖身,可是却是个易进难出的地方。一旦入了采风阁,若每年的上元节无人赎身,那么侍子小倌们唯有继续等到明年,否则就只有等到年老色衰,才能重获自由之身。
“沈兄,你不是要参加吗?再不出手,可就没了。”魏商一句话引来众人对沈容和的侧目。
龙祁钰也看了过去。
竞拍已经差不多快接近尾声,沈容和始终没有动作,看样子并没有竞标的意思。
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龙祁钰脸上的寒霜淡了许多。
“没了就没了。”没有理会魏商揶揄的口吻,沈容和懒懒起身,缓步走到雅座门口,眸光自楼下那名依旧无人赎身的黄衫女子身上一扫而过。
龙祁钰放下心头大石,心情大好的低头喝茶。
门口的婢女静候在侧,沈容和将玉牌递给她,朝楼下黄衫女子的方向看了看,带着一抹浅笑说道:“那人,我要了。”
“噗——”
龙祁钰刚喝进嘴里的茶作了天女散花状,悉数喷出。
“嘎?”眉儿嘴里蹦出一声怪叫,下巴差点跌到地上。
“咳咳咳……”
“世子!”喜儿从婢女手中接过锦帕,手忙脚乱递给被呛住的龙祁钰。
“公、公公公子!”眉儿瞠目结舌,乌葡萄般的眼珠子转啊转,一副被雷劈中的呆滞模样,“你说真的吗?”
“那……”
沈容和还来不及开口,就见眼前突然横亘了一道暗影。
“咳……咳咳……”龙祁钰几下抹去嘴角的水渍,也顾不得其他人在场,霍地起身,大步流星走到那手拿沈容和玉牌,正准备下楼的婢女面前,一手抢过玉牌。
“这位公子……”那婢女欲阻止,龙祁钰满眼煞气看过去,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这一变故太突然,魏商几人面面相觑,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折身走到沈容和面前,龙祁钰扬着手中的玉牌,声音里满是愤懑。“你、你要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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