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老何就领着颜沉和林琅,去堂屋见了家主颜芮和家夫人屈莲。这一场见面,在颜沉有生之年里是数一数二的惊心动魄。
颜沉和林琅,跪在颜芮和屈莲面前。颜芮瞪着颜沉,浓眉渐渐倒竖起来。屈莲盯着林琅和她怀抱的孩子,嘴角带笑,但是冷的。
约莫过了半壶茶的工夫,颜芮才慢悠悠地说:“颜沉,怎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颜沉见父亲终于开了口,抬头请示道:“可否让林琅坐下,孩儿一人跪着赔罪?”
屈莲哼了一声,明知故问,“林琅是谁?”
“小女便是林琅。”林琅也抬起头,看着屈莲淡然回道。
屈莲眉头一抬,微微讥讽道:“林姑娘好眼力好手段,挑中了我家的沉儿。”
“夫人过誉了。”林琅粲然一笑,略有些得意。
“我可不是在夸你。”屈莲直白地说,“你们二人的相遇相知,寄生都告诉我们了。我们非常生气。”
颜沉一听,低头赔罪道:“孩儿自作主张,与林琅私定终生。孩儿确实有错在先,望父母责罚。”
“你想我们怎么罚?”颜芮问。
“父母在前,孩儿不敢做主。”
屈莲笑了笑,说:“罚你二人永世不得结为夫妻,可好?”
颜沉一怔,抬头问道:“母亲此言当真?”
屈莲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颜沉的脸登时煞白,扭头去看林琅,发现她也看了过来,目含哀愁,可又有某种决心在闪烁。
“好吧。”颜沉沉重地叹息一声,扶着林琅一起站起,对坐在上首的颜芮和屈莲说:“既然如此,二老恐怕永世见不到孩儿,和你们的孙女了。”说罢拉着林琅往外走。
林琅和颜沉在回大梁的路上就预想过——颜沉的父母如果不同意他们结为夫妻该怎么办?
他们和玉姐就这个情形讨论了很久,最后一致决定——离开家,继续云游四方。反正他们有本事有名气,到哪里不能谋得一份好差事?
现在果真遇到了最坏的情形,尽管心中早有准备,林琅和颜沉还是感到伤心,但离开的脚步轻松且坚定。
“慢着!”屈莲突然大喊一声,听语气十分激动,呼吸还有些急促。
林琅把颜沉拉住,默默对视一眼,转身望向屈莲。屈莲站了起来,刚才的从容淡定已从她脸上抹净,此时正捂住心口呼呼喘息。
颜芮也愣怔地看着他们,急切问道:“你们刚才说是孙女?”
“真的是个女儿?”屈莲跨出一步,同样惊讶地问。
林琅把一直熟睡的女儿轻轻拍了拍,微笑道:“她叫青末,是我和颜沉的女儿。”
屈莲眼眶湿润了,一把拉过颜芮。二人激动地搀扶在一起,说:“我们家,终于有女孩了!”
自那以后,颜芮和屈莲对林琅和颜悦色,对青末百般宠爱,可对颜沉还是没有好脸色。
不过颜沉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到底何时才能把林琅正式娶进门!
“林琅的真实身份我们不会追究。”颜芮说,“据你所说,她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所以六礼基本可以免除,只用卜定一个吉日,把林琅风光娶进我颜府即可。”
“若照先前卜定的吉日,孩儿还要再等半个月。可是孩儿等不及了,恳请二老准许我们立刻成亲!”颜沉说罢双膝跪地,差点磕了个响头。
“都已经等了半个月,怎就不能再等半个月?”颜芮对儿子脆弱的耐心和毅力感到不满。
屈莲却偷偷一笑,暧昧地说:“芮哥,沉儿是等不及入洞房了。”
此话说到了颜沉心坎上,立刻大吐苦水道:“我和林琅连孩子都有了,怎就不能睡在一起?而且还把林琅安排到这么远的地方住。不仅如此,你们晚上还要林琅锁门!我颜沉生死都是她的丈夫,怎么要像防贼一样防我?”
“你们两个在外面怎么胡来,我们管不着。但进了颜府就得按规矩来,没成亲的男女就是授受不亲。等你们二人真成了夫妻,我把大半个颜府让给你们享乐。”屈莲说。
“孩儿和林琅不要大半个颜府,只要一间小小的屋子!”
“那就再等半个月吧。”颜芮冷酷地说。
颜沉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弓身伏在二老耳边,小声说道:“二老每天起早贪黑往这儿跑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孩儿去求林琅,让青末跟二老住一段日子?”
颜芮和屈莲的眼里登时闪过一道金光,二人握在一起手都用力捏了捏对方。
“芮哥,我看沉儿和林琅早就是夫妻,不过少了个步骤,不如就让老何尽快开始准备?”屈莲对颜芮轻言细语地劝道。
颜芮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点头说:“莲妹说得是,不如就让老何今天开始准备吧。”
正好林琅在这时打开屋门,一眼就看到院子里三个瞠目咧嘴、喜形于色的人,顿时吓出一头冷汗。
颜芮和屈莲手牵手快步走进林琅屋里,一头栽进青末的摇篮便不肯出来了。
林琅按住砰砰跳的胸口,把颜沉拉到一边,小声抱怨道:“半个月了,天天早上如此,每次都吓我一跳。”
颜沉趁机把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着,“父母盼了半辈子的女儿,现在终于有了,自然是爱进心坎。不如你就让青末跟二老住一些时日,这样他们就不用每天往你这儿跑,你也不用每天早上都吓得半死了。如何?”
林琅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了,“其实我早有这个想法,但你父母不提,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