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森突然发火了，“就是你这种看上去可以随时为她生为她死的不要命架势，才逼得她远离！她害怕，万一哪天，你就为了她没命了！”

这一辈子那么长，意外永远不期而遇。很多人不怕危险，只怕心上人偷偷地，为你犯险。

多要命！多想揍他骂他！

“你看着办。”梁森也觉得自己话很重，也不愿意多说，扔下这样一句就走了。蒋一沉默站立着，掌心有风漏过去，他想抓，却落了空。

他以为，为她拼尽一生，把命都给她，是为了她好。

没想太多的。

书页被风吹得哗啦，蒋一拿起来，关了寇瑶的音乐，单手艰难缠好耳机线，又翻几页书，看见一句话：这是不是所谓的‘缘分’，两个陌生人偶然见面，慢慢地要好？

钱钟书先生的语言，总是那样平淡又入味。

寇瑶这一天里几乎要忙断腿，她没想到做伴娘会这样辛苦。好不容易坐下来喝口水，还怕水杯弄花了口红，只好把杯子举高，仰头张嘴，古人豪放喝酒一般喝上两口。结果没把握好角度，水流洒在下巴上，寇瑶“咦呃”声，四处寻找手帕纸。

忽然听见角落里有低低的笑声，这才看见那里坐了个人，是伴郎，周野圈外的铁哥们。他很秀气，脸上有善意的笑容，把纸巾递给寇瑶，礼貌说道：“给，不客气。”

寇瑶尴尬接过来，说：“见笑见笑。”

正想寒暄几句，蒋一走进来，没什么表情，却挡住男人看寇瑶的灼灼视线，嘴唇动动，低声说道：“你别看他。”

一本正经还紧张兮兮的。寇瑶差点笑出来，只得板着脸，表示：还在生着气，拒绝和你说话。蒋一急了，拉住寇瑶朝外走，寇瑶看着蒋一的背，脸上笑的像个千年小花痴。

出了门，阳光洒在脸上，蒋一在这明朗的空气里回头，看见寇瑶赌气似的别开了脸。想到梁森的话，蒋一眼睛黯淡了。

忙到晚上，大家都散去，只余几个交情过深的好友留下，大家在二楼闹了好久才肯放过周野和许多多这对新人，热情推着他们进洞房。剩下的，就在一楼大客厅里喝酒玩闹。寇瑶换了便装，穿着拖鞋，和偷跑赶过来的齐远程划拳喝酒。

两个人文化差异很大，寇瑶输得惨，非要二哥入乡随俗，规矩要改改改。齐远程尚且不晓得个中缘由，便怂恿寇瑶让蒋一喝。

蒋一就乖乖坐在寇瑶身边，中间也没插话，听见齐远程如此说，便盯着寇瑶，表示可以的。寇瑶醉眼迷离地看看蒋一，她脸上有璀璨的笑容，嘴里说的话却没让蒋一轻松，“不用！”

特么的心里简直要疼死，想飞扑进小哥哥怀里，死活都不撒手。寇瑶憋得也学会了二哥的粗话，可是可是呀，不能心软，要逼他改掉心里的执念。

扭头，寇瑶揉揉脸，说：“不喝了，困，去睡觉！”说罢上楼，走进给她准备的客房，蒋一也跟着上去，站在门口，等寇瑶关上门，傻子似的杵着。

他永不知，这一刻的寇瑶，就靠在门上，骂自己狠心骂自己没良心。

半夜，寇瑶被渴醒，她口干舌燥开门找水喝，猛然看见蒋一还在门边守着，他靠坐在地上，眼睛微闭。走廊里只有小壁灯在亮着，昏昏暗暗的，色调朦胧温和。

他就那样坐着。守着她。

第49章、49...

心软了。不忍心再冷落他。

寇瑶叹息,悄声转身,拿了毯子，给他盖上,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脸，凉凉的,没什么温度。天气渐冷，夜间也不免多了寒意。寇瑶觉得不妥，正要叫醒蒋一,就看见他慢悠悠醒过来。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寇瑶直愣愣盯着蒋一逐渐睁开的眼睛，琥珀色，光影暗沉，还有惺忪的睡意。在看见眼前的姑娘时，睡意骤然转变成惊喜。

有些孩子气。

寇瑶忍不住翘了嘴角，笑出声音,有气无力质问道：“是不是傻？”

语出那一刻,蒋一如蒙大赦。太过意外，以至于哑声，笨拙到点头承认自己是个大傻子。

“快去睡！”寇瑶说道,自己也不起来。蒋一就大着胆子，去捏寇瑶手指头，寇瑶任由他去。捏住了，不松开，就在这暗沉沉昏昧的空间里捏着。

寇瑶抽手,转而抱住蒋一，把脸埋在蒋一脖子里，狠狠咬一口，对他说：“谢谢你。”

蒋一没有立即回答，他体会着这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眼睛发热。脖子里也不是疼，说不出来，大概是酸涩的，好像又特别疼。他缓慢说道：“对不起。”

她感谢他敢用性命作陪她余生，他抱歉让她担心，为他用心良苦。

拉小哥哥进房间，床铺上有余温，两人盖住被子，手指纠缠着。寇瑶说：“以后……”刚出两个字，被蒋一抢走话：“和你商量，不会说什么舍命的话。”

“嗯。”寇瑶笑，脸贴在蒋一胸口，听着他信誓旦旦的心跳。抬眼，窗外月明星稀，远处碧海潮生，这夜多温柔啊。

连带着清晨的阳光都是温柔的。

蒋一醒过来时，枕边已经空了。卫生间有哗啦的水声，蒋一走进去，看见寇瑶在弯腰洗脸，瘦瘦的身体，后背脊柱突出。

想带着姑娘去吃肉。

可大清早吃这个有些腻，蒋一愣怔看着寇瑶洗脸，认真思索着该带他家姑娘吃什么才好，想想，还是馄饨吧，有肉还不腻。

多好，蒋一不自觉笑。寇瑶擦干脸，就见小哥哥傻杵着，嘟囔问道：“想什么呢？一脸傻